“仙道大會?”李慕婉掀起眼簾,望着閣樓窗外的南苑,一對仙鶴劃破長空,伴着片片桃花,她思緒飄遠。
“我怎得沒聽說?”
“師妹與那徒孫去了仙遺之地,回來便一直閉關不見,兩耳不聞窗外事,自是沒聽說。”
“若在仙道大會拿得符牌,便可入雲天宗後山秘境尋寶,始祖們有言,那秘境内的丹藥法寶,能助結嬰。”
若是雲天宗秘境法寶功能如此強大,始祖們為何不早些取出來,以供弟子修行,孫鎮偉一心雙修,目的就是要她助自己結嬰才打這主意,李慕婉隻要深思便能猜想其中深意。
她不疾不徐道:“如何比試?”
“每個苑派出弟子,與其他苑同階弟子比試,勝者即可獲得符牌。”
李慕婉遐想,兩人剛從寒潭之地回來,又要鬥法,恐是吃不消。
王林也僅是結丹初期,不過他有死咒術,同階修士無敵,李慕婉思慮此處,但他隐瞞身份一定不想死咒術窺視于人。
孫鎮偉打斷她的思索。
“師妹的南苑若無弟子可派,那便安心準備雙修一事吧。”孫鎮偉隐隐藏着笑。
“雙修之事,莫要再談。”李慕婉冷眼。
孫鎮偉被激怒,上去捏緊李慕婉脖頸,那纖細的脖頸霎時泛起紅痕,“師妹,上次來你可不是這樣的,怎得與那徒孫王林外出一趟,回來便如此生分?雲天宗最忌諱的可是違背倫理之道,莫說師兄沒有提醒。”
“你在說什麼?”李慕婉狠狠瞪着他,眼神含着嫌惡。
“師祖,您要的露水,弟子采回來了。”王林一副冷色,步子邁得大。孫鎮偉聽聞動靜即刻松手甩開李慕婉。
李慕婉重心不穩,撐在木案上,王林的步子近了,她直起身,恢複冷靜,背對着王林,“放桌上吧。”
王林朝李慕婉身側的木桌走去,屋内氛圍怪異,可他卻不覺得有何尴尬,放了露水掃一眼李慕婉,那脖頸的傷痕還未淡去開,藏在身後的手暗自握成拳頭,氣息也沉了。
“師祖,藥田裡的草藥,有些受了靈獸啃食,傷及根部,弟子修為不精,需請師祖前往一探。”
李慕婉意會王林之意,可孫鎮偉虎視眈眈,掂着手中折扇,宛如勝券在握,輕易不會就此作罷。
“你先出去。”李慕婉示意王林。
王林垂眸須臾,無視孫鎮偉,退了出去。
“這露水集天地精華,有永葆容顔之效,你這徒孫倒是上心,日日給你送來露水。”孫鎮偉望着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命魂珠說得無錯,延壽丹隻能短期維持壽元,若攻略魔頭任務失敗,拿不回命魂終究是死。
王林始終不願相認,奈何她多番循循善誘,明明感知是熟悉的那人,而他眼神透着的陌生卻在告誡李慕婉,他不是!
命魂珠内好感度尚存,隻是再無變動,那就說明魔頭極有可能于她還有情意,隻是這情剩下幾分,李慕婉不知。
她指尖捏成拳頭,下定決心,那就一試吧!
“雲天宗始祖要我與你雙修,那也得我心甘情願,多年來師兄待我情意,婉兒自知,承蒙多番照拂。”
“我雖為女子,卻不願旁人左右我的決定。”李慕婉漫起運籌帷幄之勢,“此次仙道大會比試中,師兄若是赢了我,那我就答應雙修。”
“如何?”
門外一直候着的王林眼神倏然鋒利!咬緊後槽牙,眉峰緊蹙成一團。
許立國:“主子,你師祖當真要與那小子雙修啊,這小子不像善類啊,目的明确,指不定圖謀什麼,師祖又是丹修,鬥法若想勝,難啊。”
“要不主子去相認了吧,反正她如今丹道精湛,您再帶她一走了之,以她丹道之術,助主子結嬰不成問題啊。”
雲天宗長老叛逃宗門,欺師滅祖,免不了雲天宗要鏟除叛徒,故而大肆派人搜尋。楚國乃三級修真國,雲天宗又是第一大派……
王林斷然想不到李慕婉會以此為條件。
孫鎮偉謹慎,又生怕李慕婉搞鬼,并未急着應下。
“孫師兄若是覺得我會出爾反爾,我願以心魔立誓。”
孫鎮偉輕笑,一改态度,“師妹,師兄怎會不信你,你我同為結丹期,本就符合仙道大會對決條件,師妹既然想切磋,那師兄奉陪就是。”
他眸子眯起,露出狡狹,“若是輸了,師妹乖乖等待雙修大典。”
李慕婉狹起一抹笑,“仙道大會見。”
【命魂珠:你若是答應與他雙修,就往後還如何更換魔頭攻略,除非你願意更換對象。】
【李慕婉:最後,再賭一次。】
【命魂珠:賭賭賭,你都賭多少回了,魔頭在哪?】
孫鎮偉離去,王林仍然立在門外,李慕婉知道他沒走,也不叫他。
隔着紗簾,望不穿的不僅僅是彼此的面容,還有那隔了兩百年再碰撞,滾燙與寒冰交替,是一冷一熱,一暗一明。
不知何時,王林身影消失在南苑閣樓,偏院裡他打坐吐納,卻如何都無法靜心修煉。
許立國急死了,“主子,你到底想什麼啊?若是李慕婉雙修去了,以後就無人再給你煉丹了,以你自己那拿不出手的煉丹術,結嬰猴年馬月啊。”
王林本就煩躁,深吸一口氣,再次默念清心訣。
許立國恨鐵不成鋼,“又是清心訣,在深潭之境也不見有用,若非那古神訣,你早就迷失在她給你擋劍而死的幻境裡了。”
“兩百年了,你到底能不能開竅啊?可急死小的了。”
“我大仇未報。”王林輕念着,他眼下要事,隻能是結嬰,回趙國複仇。
若隻是利用李慕婉的感情為自己結嬰複仇,他不願作踐這份難能可貴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