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精緻梅花圖案的玉簡,上面印刻着洛河。
“這個送你。”
王林接了玉簡,驚訝之餘轉身,卻隻見李慕婉禦劍遠去的背影,她走得決絕。
落寞裹住了形單影隻的魔頭,魔頭神色淡出一抹訝異和失落。
竹林風起,日暮相送,春草再綠,複複年年。
王林失魂握着玉簡,玉簡傳音:“師兄,四年相處,卻未曾告知彼此姓名,我叫李慕婉。不知師兄姓名,不過如今也不重要了。”
“四年來,婉兒謝謝你的數次救命之恩,修魔海内的生活,婉兒此生不會忘記,既然離别已成必然,特贈玉符一枚,這玉符内是婉兒此生陣法巅峰之作。
“取自鬥邪派鬥龍之陣略加精改,此玉簡集防禦與攻擊一體,但比之攻擊,防禦才是此陣的根本。”
“婉兒知道,師兄有自己的目标要實現,修真之路險之又險,望将來師兄再臨險境之時,此陣可阻攔一二,若能如此,婉兒心足。”
命魂珠傳來的好感度波動。
李慕婉心知,魔頭的情感,來于自己的誠心待之,去于無法承諾的未來。
無用的糾纏,隻會消耗那無法彌補的遺憾。及時止損,是魔頭的回應,也是李慕婉的接受。
命魂珠的任務還需要從長計議。
洛河門就在眼前,李慕婉拿出身份玉簡,入了山門。
衆弟子在山門前打坐吐納,巡邏護衛。
幾位與李慕婉相熟的同門見着幾年杳無音信的師妹,還以為看錯了,愣是定了許久,直到李慕婉清脆的聲音,喊着“師兄師姐”。
同門才驚訝中又着急的上前關切,“是李師妹,李師妹回來了。”
練習法術和比試中的同門聞言也都收了要事,圍觀上去,“李師妹回來了?”
“慕婉師姐,這四年你去哪了?我們都以為你……”
“……”
熟悉的面孔與和諧的氛圍,讓遠離師門的她重獲關愛,李慕婉笑得嫣然,把一路的失落與不快藏起,恢複往日的活潑和明媚。
“遇了些險境,不過幸好有火焚盟的修士同行,才躲過危險,尋得機會重返師門。”
“火焚盟修士?我們火焚盟與宣武國大戰中,各大宗門隕落不少弟子......”
“諸位師兄師姐,四年不見,婉兒重返洛河門,理應先去拜見師尊和始祖們。”李慕婉請辭道,謝過同門的關心,禦劍往始祖閉關的寝殿飛去。
四年時間,洛河門光景大不如前,可見這些年與宣武國和火獸的對戰中,傷了元氣,若是自己當時回了洛河門,能否活到至今也未可知。
宗門有規定,若非師門遣派外出,回來都是要經宗門查驗的,而這查驗手段不一,更甚者還會以搜神術探查神識,除非神識強于對方,否則,所曆經世事都會被搜神者探查。
李慕婉熟記入宗時的宗規,搜神術對修士會損耗一定根基,始祖疼愛她,隻要她言辭無錯漏,或許能蒙混過關。
也可趁機試探始祖是否知曉有關命魂一事。
始祖在與宣武國休戰後一直閉關,直至月前才出關,少有過問宗門之事,也因宗門隕落不少弟子而陷入滞殆,尤其是李慕婉這樣的煉丹奇才,天賦異禀之資百年難遇。
“始祖,晚輩李慕婉求見。”
紗簾後是一位婀娜娉婷的元嬰期女修士,其雙目由紗布遮掩,閉目時神識掃過李慕婉周身。
始祖猛然睜眼,紗簾後恭敬站立的窈窕身姿如空谷幽蘭,柔桡輕曼,有如此氣質體态,在洛河門也隻有一人。
紗簾輕開,始祖帶着寵愛的眼神,上下打量,“是婉兒回來了?”
“聽聞那場大戰中,你失去了音訊,你們小隊無一生還,門派幾度派人去尋無果。”一道神識落入她身上,并未察覺異樣。
“始祖,婉兒在與宣武國對戰中,被一名結丹期修士追殺,幸得一位戰神殿弟子相救,隻是機緣之下,落入修魔海。這四年時間,都在修魔海蟄伏,如今才得以機會逃生。”李慕婉講明緣由,話中并無漏洞。
始祖若是有意繼續追查那戰神殿弟子是為何人,便是正中李慕婉下懷,因為她也想摸清魔頭的底細。
他到底是誰?
“戰神殿弟子?”她一丹修,隻是築基初期,容貌又生得皎若霜華,始祖不由再探,身上元陰還在。
始祖在探查李慕婉無異樣後,便沒再追究,畢竟宗門在大戰中衰落,火焚盟各門派也是唇寒齒亡的狀态,宗門可用之人寥若晨星,更别說像李慕婉這般的天才丹修,可遇不可求。
“既然安然無恙回來,便是上天眷顧我洛河門。”始祖揮一揮衣袖,儲物袋内拿出幾瓶靈藥,“你身上靈力損耗,想必從修魔海一路回來險境不少。這些丹藥你拿去滋養身子,能夠助你早日恢複修為。”
“弟子多謝始祖。”
李慕婉額間冒出細汗,生怕煉制玉簡傷了根基一事被始祖察覺,雖說早已想好說辭,但此事若是給在療傷的哥哥知曉,必定會給他增添煩心。
“若無他事,你便回吧。”
“始祖,”李慕婉沉思,忽地跪下悉心請教,“始祖,婉兒在修魔海内這幾年,聽過一些修士命魂一說,不知始祖可曾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