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欲絕之人的情緒,是難以控制的。
我被躺着的那人的母親抓花了臉。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我兒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他最後都在叫你的名字!你,你,你……”
她被周圍幾人拉着也不忘對我控訴,我聽了幾句也覺得不認識這張臉的自己有些薄情寡義了。
被送信的女人帶回别間屋子時,我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慮,“你的信,可能真的,送錯人了,不該是我。”
“不會錯,給你看個東西。”
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算了,來都來了,看看吧。
我跟着她,進了間極大的卧室。
用“極”這個字,是因為那間屋子,是真的大。
它單單一間屋子,就能頂上我家好幾間卧室。
送信的女人從床頭櫃裡,翻出了個本子。
那是一本樣式很……咳咳,女氣的本子。
因為上面還有好看的花紋。
一般情況下,隻有女生,才會用這種樣式的筆記本。
我接過本子,也不急着翻開,反而問了送信的女人的名字。
“徐藝若。”她答得很簡潔,也很敷衍。
怎麼形容呢,就是,她似乎并不想和我談論關于她自己的事。
我摸了摸鼻子,将筆記本打開。
送信的女人,哦不,我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了,一直稱呼她為送信的女人也不太禮貌。
徐藝若見我打開筆記本後,給我準備了個椅子,帶靠背的。
咳咳,不得不說,帶靠背的椅子很貼心,因為如果沒有靠背,我可能坐下沒幾分鐘,就想起身。
沒辦法,我太懶了,能靠着坐,絕對不直着身子坐。
她放好椅子,就悄聲出去了,臨走時還很輕地帶上了門。
我還是沒着急去看那本筆記本,反而開始粗略地打量起這間大卧室來。
窗戶的不遠處,是張巨大而奢華的四柱床,床帏似乎是絲綢,遠遠看過去,那細膩的質感如同流淌的銀河,泛着淡淡的光澤,随着從落地窗透進來的微風輕輕搖曳。
卧室的地面鋪滿了厚實的地毯,我擡腳踩了踩,很軟。
比現在我正坐着的這把椅子還軟。
幾乎沒怎麼用腦袋考慮,我起身,離開了椅子,雙腿盤膝坐到了地毯上。
筆記本的書頁,因為我的這個動作,被翻開了。
我垂眸,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像做夢一樣,有一天,我憧憬的、愛慕的、單相思的對象,會安安靜靜坐在我身旁。】
這一頁,隻寫了這簡短的一行。
我将視線移到另一邊的書頁。
另一邊,更短,隻五個字。
【他的手,很涼。】
僅憑這幾個字,根本看不出什麼,我繼續翻了下一頁。
所幸,這一頁總算是多寫了幾個字。
【我大概是個膽小鬼,連對他說出喜歡都做不到,他肯定不知道,單單是叫他的名字,我内心都會小鹿亂撞。】
嗯?納悶,不解,這一頁,并沒有提到名字,我繼續看,另一邊,這樣寫着: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我要怎麼做才能離他更近一點,該找什麼借口來接近他?撒謊?懇求?】
看到這裡,我總算看明白了一些,這是本寫滿苦戀的日記本。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景以息寫的。
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
隻是,這上面也沒寫我的名字啊,徐藝若為何要把這樣的一本日記本塞給我?
想不通,我隻能繼續翻。
之後的内容我幾乎是一目十行地看,隻為在字裡行間裡找到自己的名字。
終于,日記本的最後一頁,被我翻到了。
那裡滿篇都是“雲千宇”,更甚至,還放了張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愕然是我。
所以,景以息的暗戀對象,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