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見狀,揚眉冷笑,“真是一個不識擡舉的,枉費皇後娘娘一番好心安排。”
白初念斂容凝眉,“奴婢隻是不需要。”
“本宮看你就是藏着些歪心思,你老實說,皇上有說過讓你住進哪個宮了嗎?”齊妃咄咄逼人,那架勢好像對方不說出什麼來,她就不罷休。
白初念不卑不亢問道:“娘娘這麼想知道,怎麼不去皇上那裡尋求答案?”
一瞬間,齊妃喉嚨就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努力張了幾次口都沒能說出一個字。
“本宮也隻是說說。”皇後低着頭,随意的撫摸着手中暖爐,不鹹不淡的說道:“你要是不願意,本宮也不會逼你,就看皇上的意思。”
“皇後娘娘從不計較小事,對有些人更是嗤之以鼻,對這無關緊要的遷宮更不會斤斤計較。”婉玲表面看着纖柔,眼底卻如鷹隼般銳利陰狠,“畢竟咱們都是過來人,知道皇上愛一人的初期,多因為容貌,不過是見色眼開罷了。”
白初念不經意地瞥見她臉上帶着幾絲蔑笑,不知道怎麼的,以前她是不在乎的,現在心裡頭卻覺得隐約的難受。
想到記憶裡那春風和煦的笑容,眼神也飄忽了,對着亭外的梅花愣神。
“皇上就是偏寵也不一定對你一人。”婉玲一雙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滿臉不懷好意,“年妹妹産下皇子,皇上總要嘉獎她,厚賞她。看在年大将軍的面子上,也會給她萬分寵愛。”
年幽若臉上的紅暈慢慢的散開,一直低着頭,聽到此話才擡眸道:“姐姐怎麼說起了這話。”
婉玲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笑幽幽道:“有些人太自以為是,姐姐是好心提點她,别太自不量力一味地想去争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家世,有一個什麼樣的爹。”
白初念在短暫的複雜恍惚之後,便鎮定了下來,又恢複了那沉穩平靜的模樣,從容不迫的笑道:“娘娘心裡跟明鏡似的,即使是比家世你也不見得是最好的。”
婉玲沒有被她言語激怒,依然保持着盈盈笑意,“論榮寵,本宮是不如你,但論家族地位,本宮絕對站在你前頭。”
“本宮看她也不怎麼樣嘛,妹妹為何如此高看她?”齊妃一邊舉止優雅的拿着茶杯啜飲,一面笑呵呵的說道。
“姐姐說的也是,是妹妹高看她了。”婉玲一副笑悠悠的模樣看向白初念,“宮中女人多如牛毛,幾年過後,皇上的心還不知道放在誰身上呢。”
白初念淺笑無言,逼着自己不被這些人的話語擊倒,仍是保持着淡定冷靜。
皇後正襟而坐,瞥了一眼萬籁俱靜的花園,臉上拂過一抹淡淡的笑容,“三年選秀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皇上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白初念聽她語氣不鹹不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卻總感到一股冷意,她淡笑了一聲,順着她的話頭說道:“為後宮添人伺候皇上,也是皇後娘娘的責任。”
皇後啞然失笑,為了後宮和諧着想,她确實有必要寬仁包容,可心裡頭還是個小家子氣的女人。
“本宮就是擔心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有意給皇後娘娘添堵呢。”齊妃冷幽幽的說道,又裝作一副憂愁的模樣,“有些人就是不讨喜,明明是個奴才命,卻一直想成為主子。學識淺陋,見識淺薄,為人粗鄙又招搖放肆,還三番四次尖酸刻薄,有這樣一個人在宮中,本宮真為娘娘憂心。”她那話裡頭滿是尖刺,說話作風張揚而毫無忌憚着。
皇後嘴角彎起,端起石桌上的茶水,吹了吹漂浮在茶面上的細碎茶葉,漫不經心道:“你說話嘴上也得有個把門的,皇上心思隐藏極深不易揣測,别惹了禍端而不自知。”
齊妃卻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宮不是惡意陷害她,而是她的确做了那敗壞名聲的事,那恂郡王和她……”
“砰”的一聲,皇後重重放下茶盞,聲響吓了齊妃眼角一跳,沒來的一陣慌張,而那沒說完的話自然而然就被她壓了下去。
婉玲饒有深意一笑,從容的放下手中茶杯,緩緩道:“皇後娘娘息怒,今日姐妹們的閑談自是不會穿到皇上那裡。”
皇後嘴角上揚,哼笑一聲,“量你們也沒這個膽子讓皇上知道。”
婉玲紅唇一抿,無所謂的淺笑,在看眼前的白初念,她是那樣獨自傲然,那一分特别的決絕冷傲,果真是其她女人身上所沒有的。
想到皇上對她的偏愛,一雙拳頭緊握着,故意說道:“娘娘方才不是在說選秀一事嗎,妹妹倒是覺得那些年輕女子的風采,自然是天下無雙的,我們這些老人往後可不能跟新人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