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念迎風立在院中,一襲紫色鬥篷将身子裹得嚴實,頭發未梳理,墨色青絲灑在肩頸處,如瀑布般披散下來,随風飄舞着。
此刻正是子夜時分,月光下倒映着倆個人的身影,其中一人她猜得到是誰。
今夜雍正一定會來,不管葉欣會不會死,他都會過來,畢竟,她也是他曾經珍愛過的女子。
看到他走近自己,眸光越發冷冽,她平靜的與他對視,輕悠悠道:“皇上還是沒有護住她,還是讓我得了機會。”
雍正眸色驟變,冰冷冷的目光凝着她,“人是你傷的?”
他語氣明顯帶着難以抑制住的怒意,周圍靜的詭異。
白初念清澈的眼眸漾着一縷淺笑,漫不經心道:“你留着我,她早晚會死,你記住,她是被你害的。”
雍正眸子劃過一抹凜冽,隐忍的怒氣令他面色有些無情,“你以為朕什麼都可以由着你?”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是不是後悔了?”白初念對他笑,這笑似乎是淡淡稀薄的迷霧,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變化,“你急了,生氣了,難過了,傷心了,是嗎?”
雍正見她的笑透着一縷諷刺,如此漠然無謂,緊握在後背的手禁不住收緊。
“你的老情人就要死了,你很怕見不到她了,是不是?”白初念眼神冰冷,嘴角依然帶着淡笑,“你是舍不得了?你是心痛難忍了?”
“朕就不該嬌慣縱容了你,讓你越來越無法無天。”這語氣冷淡而威嚴,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強大的威懾力。
白初念不由轉過頭,她沒有看他,“依我說,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她語氣靜靜的,聲音冰涼沒有一絲溫度,“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沒變過,疑心深重,刻薄寡恩,見色起意,不顧禮教束縛,不顧後宮大局。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結果。”
在這種令人緊張的氣氛壓迫下,衆人連呼吸都越發小心謹慎,好似稍有風吹草動就如驚弓之鳥一般。
雍正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寒聲道:“朕對你的縱容與怒威隻在一念之間。”
衆人一見天子威怒,個個都已經跪倒,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音。皇上喜怒本就不形于色,根本難猜他的心,此時更讓他們如履薄冰。
白初念轉回頭,冷笑一聲,魅惑的眼神含着冷漠的殺怒,“葉欣死了,我可以一命抵一命,反正不會便宜了你。”
雍正站在她面前,臉上無甚表情,隻是眼中冷漠的結上了一層霜,突然,她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正要擡手,手腕被大力握住。
“别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小計倆。”他一雙銳利的眼睛仿若可以洞察人心,眼神依舊冰冷,“朕會讓你知道什麼不能做。”
她眼神在這一瞬變得更是陰狠冷漠,猛地将那匕首往他的手臂刺去。
蘇培盛一聲尖叫,接着便看到十三爺将白初念的手扯開,奪過她的匕首扔在地上,氣狠狠道:“你這張人畜無害的臉,最是讓人不寒而栗。”
良久,白初念笑幽幽的擡頭看他,眼中的笑意有些陰幽,眼神中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譏諷,“女人間的鬥争,有時候連手握大權的皇上都深感無力。你又能怎麼對我?”
十三爺最氣看到她這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想着她的話又被她氣笑了,自己雖是萬人尊貴的王爺,卻不能把她怎麼樣,這讓他更是惱怒。
雍正眼中的怒火強行壓制了下來,佯裝若無其事,最終什麼也不再說,氣憤的拂袖離開白初念身邊。
青石地磚上,留下點點鮮紅的血迹,十三爺皺眉走近一步,試圖拉住他的手臂檢查傷口,卻被他阻止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從殿内沖出來,一臉焦急如焚,“皇上,情況不好啊,葉小主失血過多,恐怕是撐不下去了。”說完匍匐在地,再也不敢擡頭。
雍正冷聲下令,“叫太醫盡力醫治。”
小太監知道他面色陰寒,隻能提着心回應。
雍正轉眸看向白初念,這一刻,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隻有濃濃的怒色,可在看到她眼中的那抹受傷,心猛地一抽,無法再說什麼。
白初念的心髒像被人狠狠一戳,嘴角卻倔強的勾起一抹清冷的笑,讓對方看着格外諷刺,“她若死了,你會怎麼樣?會讓所有人都給她陪葬嗎?”
這副不示弱的樣子讓雍正方才壓制下去的怒火一瞬間又竄了起來,冷漠道:“你現在就離開。”
白初念見他淡漠的面色,垂下了眼簾,賭氣道:“我不會走,看不到葉欣死,我是不會走的。”說完,擡起了眼眸,秀美勾人的眼尾輕輕挑起,炫耀着自己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