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冷冷的掃了她一臉暗喜的表情,跟太後說了兩句,便一身寒氣離去,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顔歡見他對自己如此冷淡,心中難免有幾分别扭和失落。
院中寒冽的風吹起她的長發,她伸着脖子望着空蕩蕩的庭院,整個人如失去了靈魂一般,癡癡的目光久久未離開那朱紅色大門,那裡消失的背影不知為何已擾的她心緒雜亂。
“你起來吧。”
聽到太後平靜的聲音響起,顔歡不好意思的剛要回避她審視的眼神,對方卻含笑拉住她,“哀家事事為你,你還怕哀家笑話?”
沉默了許久,她擡頭,滿面羞澀,“東西六宮中有無數女人,但顔兒知道并不是每一個娘娘都機會給皇上侍寝,能否得到皇上的垂憐,這隻能靠自己,即便姑母在有心,也不能逼着皇上翻顔兒的牌子。”
“皇帝今日的話,不是随意敷衍哀家。”太後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寬心,“你好好服侍皇上。”
顔歡沉重的吸口氣,緊盯着她,聽她清清楚楚的說道:“為皇家開枝散葉的都是功臣,再不受寵的妃子都能升位份,你是哀家的娘家人,在位分上皇帝不會委屈了你,怎麼說也是一宮之主。”
她木木地坐在太後身側,勉強一笑,“顔兒剛入宮不在乎妃位,隻想恩寵比别人多,有了龍子還怕沒有位分嗎?”
“你說的也是。”一陣譏諷的冷笑突然浮上太後臉上,“看看那些被皇帝幸過的女人,沒有被正式冊封,那才是可憐,她們連個高等宮女都不如。”
顔歡很清楚她說的是誰,葉欣與白初念這兩個女人都被皇上放在心裡過,雖說一個是新寵另一個是舊愛,但對她們,她不會放在眼裡。
争得一朝一夕的寵愛,一時的風頭根本無用。
太後皺起了眉,擡手揉揉太陽穴,好像犯了頭疼,“哀家不多說了,你陪着哀家出去看看紅梅。”
“是。”顔歡彎起嘴角,白淨臉上笑容清晰而燦爛,她攙扶着太後走出門外,見風雪未停,輕聲說道,“姑母當心點。”
姑侄二人一路往梅林那邊走了過去,而跟在身後的烏雅安澤從另一側石橋邊岔開了。
……
深夜,在無人注意的一個角落裡,一抹黑影一閃而過,出現在隐蔽的庭院内。
剛見到自己的主人,便傳來一聲嚴厲的質問,“宮中的情況如何?”
黑影低頭說道:“回九爺,皇上聽從太後娘娘的安排,烏雅大人的嫡千金已被封為顔嫔住進了鐘粹宮,皇上已給禮部下旨,不日應該就會舉行冊封大禮。”
“很好。”九爺漫不經心的笑笑,“烏雅氏可有帶來什麼話?”
黑影正聲道:“沒有。”
九爺眸子一頓,皺眉沉默一會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随着這道黑影的離開,他漸漸收起了身上的戾氣,一抹朗然的笑意浮上了面孔,烏雅氏那顆棋子如何用,如何讓她對自己忠誠,他都有完整的計劃。
蓦然間看到隐藏在陰影處身姿高冷的人,燭火陰暗下,雖看不太清長相,但也猜到了他是誰。
瞧見他唇角的冷笑,九爺雙眸微微一沉,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未發現他,“你怎麼來了?”
“不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得很危險?”十四爺彎了彎嘴角,邁步踱了過去,在他面前負手站立着,“把人放在他身邊,以為自己很成功,殊不知危險就在眼前。”
“這步棋我一定要走好,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替我盯緊烏雅氏,她對我很重要。”九爺情緒複雜,頓了片刻,慢悠悠道,“我欠你的會還,事成之後,你帶着白初念離開京城,走的越遠越好。”
十四爺眸中寒光微閃,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兄弟之情在我的生命裡,早已經不存在了。”他垂了垂眼皮,再擡眼又是一臉平淡,“至于我與她也不勞你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