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如同芙蓉花一樣美麗,如今卻成為斷腸草。
“你的意思是皇上對白初念早就情根深種?”一絲錯愕在婉玲的心裡震蕩開,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年幽若似笑非笑道:“皇上困在愛情裡難以脫逃,或許這些連皇後娘娘都無法看懂,隻有身臨其中才體會過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吧。”
婉玲驚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白初念無家族無權勢,不能給皇上帶來任何利益幫助,這樣一個女人皇上怎麼可能對她付出真心?”
年幽若幽靜的笑道:“可我看她生性淡泊,不會為了名利,也不像為了金銀财物又争又奪的人,相反從她身上我看到了與世無争。”
婉玲冷冷一哼,“你怎麼知道那是真實的她,女人為了能夠纏上皇上,什麼樣都裝的出來,那就是蓄意争寵。”
年幽若搖了搖頭,“能被皇上看中的女人想來不是一個俗人,她雖不是一個恬靜女子,沒有女人該有的溫婉娴靜,可她一颦一笑間也有透着靜默柔順,我見猶憐的時候。”
康熙四十九年熱河避暑,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白初念,一身素衣,髻邊一支素簪花恰好襯得她如出水芙蓉。
那是一個又美有飒宛若小鹿一樣靈動的女子,男人見了怎麼會不心動,也許,從那個時候皇上已經喜歡她了。
“她在獨特,也不是皇上的唯一。”婉玲蹙着眉頭,心中微驚,手心都蜷成一團,“葉欣還不是皇上的一個過去,被冷在了一邊。帝王擁有數之不盡的後妃與宮女,無非為了發洩淫.欲,無論那些女人是否願意,隻要皇上想寵幸誰,誰就要侍寝,三宮六院的女人有多少,白初念還能一枝獨秀?”
年幽若定定凝視她,一時未說話,聽她聲音含怒道:“天下的男人又有幾個對女人一心一意的?以我看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薄情漢,皇上絕不會對哪一個女人專情到老。”
婉玲這話說完,年幽若的身子微微頓了頓,像是觸及了一件她的傷心事。
她與九爺十餘年未見,他還是那個愛她的癡心郎嗎?
他身邊的女人從未斷過,從不會為她一人拒絕更多的女人。
多年過去,興許他已經不愛她了,癡情難過的終究隻有她一人罷了。
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心下也難受的緊,“姐姐曾經說過白初念對你并無惡意,還幫你包紮過手傷,她應該不是一個壞人,你也不要過份針對她。”
“那點小恩小惠,我還得記一輩子?”婉玲反而越來越氣怒,睨着她哼聲道:“她那時在皇上潛邸是一個最卑賤的奴才,讨好我不過是做奴才該做的事。”
“你怎麼這樣說話?”年幽若輕歎一聲,垂下頭皺眉俯望被風吹落的一朵梅花,低聲道,“你要想赢得愛情,就不能那般不擇手段。”
婉玲目光沉了沉,片刻後,喃喃說道:“我得不到皇上的心,可也不願皇上的心在她那裡。”
她眼裡的慘淡清寒,看在年幽若眼中,竟覺得這一抹眼神和皇上悲傷失落時一模一樣,她幽幽一笑道:“姐姐想開點吧,妹妹覺得現在太後那才是衆人觀望着呢。”
婉玲對此事又氣又惱,“太後又沒有什麼好神氣的資本,不過是沒有什麼實權的空架子,皇後娘娘怎麼會順着太後的意,又怎麼會讓太後拆散白初念與皇上,我看,皇後娘娘巴不得皇上早點把白初念納入後宮好抛下葉欣呢。”
她的泱泱不快看在年幽若眼中也是無奈,但她說的也沒錯,有了白初念的幫襯,皇後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她與皇上走到一起,這樣才能維護皇上的聲譽,也不至于被葉欣給弄的名聲盡毀。
……
深冬來臨,天氣着實寒冷。
夜裡,庭院裡再無動靜,隻剩下風吹過落葉聲以及紗帳上的銀鈴嘩嘩直響。
白初念躺在床上不僅毫無睡意,反而還清醒了許多,望着遠方那輪清冷月光,心中百轉千回。
她知道自己需要安心睡一覺,可輾轉反側過後,始終無法入眠。
後半夜,她終于小睡了片刻,卻又在暈暈乎乎中,感受到屋子裡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近幾年,她的睡眠較淺,稍有聲響便能驚醒她。
從床上一躍而下,迅速退至門前,身體緊繃的盯着虛無的黑暗之中,“你是怎麼來的?”
沒聽到對方的答話,白初念的雙眼依然盯着黑暗中的那個人,她知道,他也是這般盯着她。
“在不離開,可不一定走得了了。”她驚恐的低語,拼命的使自己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