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掩飾什麼,你與皇上之間是什麼關系,即使你不說,也瞞不住本宮。”皇後向前走了幾步,凝着眉看她,笑意冷淡,“深宮裡的女人都想平安無事,本宮知道你沒有了皇上保護,心中很是害怕。”
白初念不知她為什麼這麼肯定自己與雍正之間會有什麼不清不楚,但對于這樣的誤會,她不想多解釋,蹙了蹙秀眉說道:“奴婢可以跟娘娘保證,絕對不會跟皇上發生特殊關系,但奴婢想知道娘娘說的畫像是什麼意思?”
皇後沒急于回答她,隻是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沉沉道:“本宮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你不用與本宮玩心思。後宮的女人不止你一個,本宮又能阻止多少?皇上對你如何,本宮不會管了。”
白初念勾起唇角,頭卻壓的很低,“皇後娘娘這麼認為,那奴婢說什麼都無用,奴婢也不想解釋什麼。”她聲音裡有些無奈的意味。
皇後眼底平靜毫無波瀾,似乎根本不在乎一個奴才對她不敬。
她輕言道:“你在皇上跟前是随性慣了?”
白初念聽後,擡眸看向她,淡然道:“娘娘不想着怎麼讓皇上多來長春宮與您增進感情,為什麼非得在一個奴才身上糾結這些不可能的事。”在她眼裡,皇後是個可悲又可伶的女人,自己沒法栓住丈夫的心,總是變着法子去迎合雍正的心意,好像表現自己賢惠的一面就能抓住男人一樣。
皇後冷眼瞅着她,她能夠敏銳的捕捉到她語氣中的異樣,轉臉瞥向窗外,幽幽笑起來,“本宮與皇上幾十年夫妻,深知皇上的心不在本宮這裡,你這話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本宮聽聽就算了。”
綠竹扶着她坐在窗下的榻上,她自在的正坐着,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慢悠悠喝下一盞茶,再擡頭,似笑非笑望着白初念。
她們二人互相凝視着對方,像是探究陌生人一般。
這時候,外面奴才的請安聲響起,綠竹頓時驚駭不已,她未想到皇上會過來,自皇後被立為後入住長春宮,皇上從未來過這個宮殿,今日怎麼突然來了?
雍正經過她身邊掃過一陣冷冷的涼風,這讓她更是膽怯。
皇後緊緊拽着她的手臂,站起身猶豫着朝雍正走去,眉眼平靜的微笑道:“皇上來怎麼也不讓奴才通報一聲,臣妾都未來得及準備平日裡您愛吃的茶點。”
雍正擡眼望過去,冷冽的眸子越發陰沉,“皇額娘讓你做些什麼?”
這冰冷刺骨的聲音似是穿破了皇後的耳膜,令她臉色一瞬間煞白,隻覺有一股陰冷之氣從後背襲來,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皇上面容陰冷,她雖摸不準他心底的情緒,卻能從他陰沉的臉上查覺到絲絲不安。
冷風從窗子縫隙吹進來,火爐裡的炭火燒得更旺了。
白初念睨向雍正,他擺着一張冷臉明顯是針對皇後的,皇後惹得他雷霆振怒,受罪的隻能是她們這些最卑微的奴才。
氣氛冷凝着,雍正一言不發,隻将寒冷的目光落在皇後身上,盯得她全身發毛。
她目光瞥向一旁,不敢與他直視,“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皇後,皇額娘那裡,皇上盡管放心。”
雍正冷冷的轉開眸子,“你做為六宮之主,也是一國之母,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他的語氣含有警告之意,皇後心知不妙,捏緊手中帕子,側眸望了一眼白初念,強裝鎮定道:“臣妾明白,臣妾不會做出讓皇上不高興的事。”她笑容慘淡,聲音難掩其中的苦澀悲涼,在看雍正面色凝重冷淡,她又忙說道,“皇上還在喝治愈風寒的藥,不宜勤走動,這已到了午膳時間,臣妾現在就為您備膳。”
雍正目光望向别處,“不用。”
簡單簡短兩個字令皇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皇上對她向來冷淡,這一切早在許多年前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那種失望的感覺熟悉到深入骨髓。
沉默了半響後,雍正又冷冷說道:“朕政務繁忙,皇額娘那裡還需你多費心。”
皇後微微點頭,“臣妾知道。”她又凝向白初念,挑眉笑道,“有她在皇上身邊伺候,臣妾相信要不了幾日皇上風寒便會痊愈。”
雍正别有深意望了她一眼,旋即拂袖而去。
待他走出院子,白初念給皇後屈身一禮也跟着離開了。
剛踏出長春宮,綠竹從身後跟上前來,譏嘲道:“皇後娘娘仁慈寬容,對你這種勾引皇上的奴才不予懲罰,日後你可不要忘記皇後娘娘給你的恩德。”見她不說話,隻是冷冰冰的盯着自己,這雙眼睛中所透出的狠光,吓得她往後退了一步,她眼神焦急的死瞪着對方,“我告訴你,你别不識好歹,惹惱了皇後娘娘,即使你有皇上照着,娘娘照樣可以治你狂妄之罪。”
“那我就多謝你的提醒了。”白初念面露不屑,唇角的笑意愈發深邃,“不過,這狂妄是我的本性,一時改不了,你還是要多受點氣了。”語畢,她轉頭傲嬌的離去。
綠竹雙眼一瞪,“你狂傲什麼?早晚有一天你會哭着求皇後娘娘饒你一命。”她對着她的背影重重的哼了一聲,“皇上的女人多到數不盡,你又算什麼,我們走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