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點頭道:“侄兒知道了。”
九爺不放心又絮絮叨叨地一會,見他貪婪的目光始終緊緊盯着那彈唱歌姬的面容上,他略有深意一笑,“侄兒若是喜歡她,我就把她給你了。”
弘時心中暗叫求之不得,歡喜的扭頭緊盯着那位歌姬,“謝謝九叔。”他暧昧不明的笑了兩聲,走到那歌姬的身前坐下,手不老實摸上了她柔軟的細腰,“你這妖媚的一張臉看着就令人憐惜。”
歌姬嘟起嘴巴,滿臉驕橫俏麗,“奴婢能夠得到三爺的疼愛,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隻願三爺好好待奴婢。”
弘時神情玩味,“跟着爺,爺會讓你享福。”
兩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卿卿我我,一點避嫌的意思都沒有。
在他們雙雙離去後,沒人注意到八爺嘴角那一抹算計的笑容。
他心裡是暢快極了,“弘時表面上一無所長、不文不武、庸庸碌碌,還喜歡花天酒地,這樣的人在外人看來即使把江山送到他手上,他也沒本事坐得穩,但我對他還是要防着點。”
他深知這天下需要一個真正的賢明的人來治理,從他決定從自己兄弟手中奪位開始,他就徹底的變了,他想要成為皇帝,而不再是滿足于做個無實權的賢王。
他為江山社稷嘔心瀝血,他不想做個輔佐皇帝的王爺,他想自己坐上那把龍椅。
一個賢能之人,若是不争一争,就這麼踏踏實實過一輩子,他的生命會有遺憾。
“我們暗中籌謀了多年的計劃,隻能把弘時推上儲君之位。”九爺挑眉笑着,似乎這話是他認可的事實,他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影響到八爺的帝王路,“八哥以天下為重,我以你為重,你才是真正為百姓着想之人,我和十弟都參與了你的計劃,自是不會棄你而去。”
八爺斂去笑意,又一臉嚴肅,“弘時城府有多深,你我還無法預測,興許他多年暗自經營的實力,已經足以與我們抗衡,隻是他真人不露相。”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面容更陰沉了幾分,“隻要十四弟不摻和進來,我的勝算還是大一些。”
“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擔心。”九爺緊緊蹙着眉,眼中目光異常不安,“隻有白初念死了,十四弟才會失去鬥力。可是如今,白初念不僅沒死,人又回來了,十四弟不盡得會按兵不動。”
八爺冷笑,“權利之下無兄弟,要争那就再來一場較量。”語畢,他腦裡忽閃過一絲驚慮,“你說白初念是不是有人相救,否則,那場火她怎麼能能夠逃出來?”他沒想到白初念的命是那麼硬,一場大火都沒把她燒成灰燼,竟然還能讓她活了下來。
九爺眼中漫過一絲仇恨,“我哪會料到竟然有人會救下她!”
“看來她是命不該絕。”八爺嘴角輕輕揚着,露出一絲似笑非笑,“可能她注定是我們兄弟失和一個根源,在氣都沒用。”
兄弟二人就此事沉默了一會兒,想到将來有可能要與十四成為仇敵,心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那般沉重。
從小到大他們都是最親近的兄弟,都不願有拔刀相見的那天。
過了很久,八爺長長歎了聲,“不知太後到底有何盤算,她不願意遷宮,也不接受雍正與皇後娘娘每日請安禮。我一直以為她會暗中與宗室王爺聯絡,可據我觀察,她這些日子都是安穩的待在永和宮,連院子都不出一步,看樣子是打算不問世事了。”
“那怎麼辦?”九爺臉上略帶焦急,“如果沒有太後的相助,那些宗親大臣怎有膽量逼宮,我們又怎麼能在朝中動亂中謀奪天下。”
“我正準備給太後書一封信,就拿葉欣造勢,先看她會有何反應?”八爺聲音堅定,連眸中都劃過一道狠勁,“葉欣那樣的女人,以太後的脾性怎麼會允許她待在後宮,或許,她會抓住這個苗頭威逼雍正。”
九爺眸光深沉了些許,“一個葉欣有什麼用,她不還未被冊封為妃嗎?對于一個無名無份的女人,能掀起一股大浪來?”
“無風不起浪話是沒錯,那就借太後的怒風令那股浪花翻騰起來,順便還能試探出十四弟有沒有翻身的野心。”說到這,八爺緊皺的眉宇忽然舒展開來,他笑幽幽道,“我不相信太後忍心看着十四弟這一生都仰人鼻息的活着,她怎麼舍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受這等委屈?”
九爺沒細細琢磨他臉上的變化,隻是緩緩點頭,“事不宜遲,趕緊安排個謹慎點的奴才把這事給辦了。”
“我有安排。”八爺目色堅決,語聲铿然,“我不會在讓他成為第二個夏蟬。”說罷,便入了前廳,在書桌前坐下,借着燭火的光亮速速寫了一封信,連夜派人送進了永和宮,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