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這個時候怎麼可以離開。”隆科多心中一急,顧不得失禮,肅然道:“外面有那多麼人都在等着微臣宣讀皇上的遺诏,有了遺诏才能号令天下,您不能在感情用事。”
見四爺沒應聲,他心頭一緊,眸光微縮,暗自揣測自己是否又說錯了話。
四爺已經不是從前的王爺,他是即将登基稱帝的大清皇帝,在他跟前不能随意亂說話。
他斂眉垂首,立在一邊,得不到四爺的吩咐,他不敢擅做主張。
一個侍衛匆匆來報,說是九爺與十六爺在外面又打了起來。
他面色焦慮,四爺捋了捋心緒,正色道:“讓他們進來。”
侍衛領命而去,隻一會兒,殿外吵吵嚷嚷的擠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八爺,後面跟着的還有一些朝臣。
九爺直接闖進内殿,見到四爺便逼問道:“你對皇阿瑪做了什麼?”
四爺寒眸直視他,“你又認為我做了什麼?”
“皇阿瑪,兒臣來看你了。”十爺從人群裡沖到了床榻邊,臉色溫和了許多,沒有在院外時的滿臉兇相,見康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上前探了鼻息,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心疾首的道:“皇阿瑪,您是被人毒害了嗎?”
誠親王臉色一變,這才知道他的皇阿瑪已經沒了氣息,瞬間撲倒在床前哀嚎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搖晃着康熙的手臂,“皇阿瑪,您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您也不等着兒臣見您最後一眼。”
李德全望着衆人含淚說道:“皇上已經駕崩了。”
衆臣一聽,紛紛跪倒在地痛哭哀悼。
所有皇子幾乎悉數到齊,他們錯過了父子訣别的最後一刻,臉上即是悲痛又是遺憾。
“是你害死了皇阿瑪。”九爺陰狠的眼神盯着四爺,“你謀害君父,這等罪惡滔天的事你都敢做,你不怕遭天譴嗎?”
十爺扭過頭,憤然道:“皇阿瑪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逝,一定是有人故意謀害。”
這時,隆科多挺身而出,胸有成竹的向衆人說道:“皇上是病逝,不是你們口中說的謀害。”
“什麼病逝。”九爺狠色道:“我看分明是四哥想謀權篡位,害死了皇阿瑪。”
站在他身旁的十六爺此刻同樣處于憤怒之中,他望着四爺,一時頭腦混亂,不知該不該相信自己父親是被人害死的,還是真的另有原因。
他實在忍不住了,急急說道:“四哥到是說句話啊,你告訴他們你是被冤枉的。”
“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九爺眼神咄咄逼人,咬牙道:“我們兄弟都被他關在宮門口,隻有他一人在殿内,皇阿瑪不是他害死的還能是别人害的嗎?”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今天勢必要殺一殺四爺的威風,“四哥給衆人解釋一下,為什麼你要背着我們一個人來暢春園,你在皇阿瑪寝殿待了将近一個時辰,你倒是說說,這一個時辰裡你都幹了些什麼?”
四爺冷眼瞥了他一眼,“我不需要解釋什麼,你急于想知道真相,可以問李德全。”
隆科多擡眼看了看他,又急忙把李德全拽到衆人跟前,他是皇上的近身奴才,一心向舊主,絕對不會偏向任何人,這也是能夠證明四爺清白的唯一之人。
九爺眸色突變,眯着眼睛警告道:“你要是說錯一個字,我要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他語氣陰冷,一點都不念及李德全服侍了康熙幾十年,與康熙主仆情深。
還未從悲傷中緩過來的李德全聽到這惡語相沖,他知道自己面臨着生命危險,如果說錯了話,他腦袋真的會沒了。
他偷偷觀看四爺的神色,又見九爺用殺人的眼神盯着自己,躊躇片刻,面向衆人不疾不徐道:“四爺是奉旨見先皇,先皇離去之時隻有奴才在身邊,沒有謀害一說。”
看着惶恐的他,九爺緩緩地問道:“你在害怕什麼,還是有人逼你?”
李德全低頭道:“奴才句句屬實。”
九爺還要接着發難,十六爺搶白道:“九哥再是不服氣也不能胡攪蠻纏,弑君的罪名你都敢往四哥頭上扣,實在是讓衆兄弟心寒。”
“這是我們親眼所見,四哥與皇阿瑪共處一室,皇阿瑪走的突然,你還想替他辯解,你對得起皇阿瑪嗎?”
“你滿嘴胡說,你的話能夠讓誰信服?”
九爺脖子上青筋直跳,冷眼瞥着四爺,怒斥道:“就是四哥串通好李德全,他們一起害死了皇阿瑪,你還替一個殺人兇手脫罪,你根本不配做皇阿瑪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