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淡然一笑卻略過不言。
白初念心下奇怪,也沒在多問,放下茶盞時卻不下心又将茶盞打翻。
她急的連忙收拾,手上帶的銀镯子随着她動作擺動,撞擊在石桌上叮叮咚咚的響。
男子将打翻的茶盞輕拈在手中,“還要喝嗎?”
白初念搖搖頭,心裡突然感覺到不可思議,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很少在男人面前露出緊張,可卻對這個陌生的男子心生畏懼,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夜色闌珊,竹葉沙沙,池水靜靜地流淌着,她環顧着四周,亭前青綠的池水倒映着竹葉,月光直射入池水裡,顯得氣韻不凡,恍若置?于夢幻的仙境。
不經意間的擡頭,她望見懸空的那輪明月,不自覺的竟看入了神,喃喃自語道:“今晚的月色怎麼這麼美?”
男子定定地看了她良久,聲音低緩沉重,“在美的月色在我眼裡都不及你美。”
白初念一聽,轉頭靜靜看他一會,不屑道:“男人喜歡花言巧語騙女人,但并不是每個女人都是那麼的傻會全然相信。”多年後,她依然清楚的記得,在一處人間仙境的竹林中,一個優美的夜晚,凄美的月下,這個神秘的男子對她說了一句撩人心魄的話。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她又冷哼一聲,不緊不慢說道:“我們雖相處有三年之久,可是也算不上熟人,甚至連認識的人都算不上。”
男子指尖輕輕叩着茶盞壁沿,微微擡頭望向夜空中的那輪圓月,似乎看到了黑夜盡頭,他忽然問道:“我在你心中算是什麼?”
白初念聽聞,微一愣神,又俏皮笑道:“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隻能算是恩人啊。”
“除此之外呢?”
“沒有了,我都不知道你的長相,那就算不上認識。”
涼涼的晚風吹起他墨色的長袍,他輕輕閉上了眼,臉上無情無緒。
沉默良久,那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跑遍大江南北替你尋名貴藥材,我除了是你的恩人之外,也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個男人。”
白初念盯着他,見他隐隐閃現的眸光在這一刻冰冷而幽森,她惱怒道:“還有你這樣臉皮厚的男人,硬逼着我在心中給你留個位置,真是不可理喻。”
男子冷冷的眼眸似若無意地看向她,将她那抹淺淺的怒意掠入眼底,什麼都沒說,安靜的坐了一會,才起身走出了竹林。
凝着他沉默離去的背影,白初念隻覺得有種無言霸道的威脅,有種被他給強占的感覺。
迎着晚風,她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整個院子亮堂堂的,每個角落都點亮了蠟燭。
兩個年輕的女孩靜靜的垂着頭立在門外,也不擡頭張望,恭謹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有規矩丫頭。
“怎麼不進去?”
又是這冰冷冷的聲音,白初念懶得回頭,直接說道:“你别跟進來就行。”
話剛說完,她竟然被他抱了起來,一腳踢開門,在兩個丫頭的驚訝下抱着她回了房間。
屋内同樣點燃了蠟燭,透過水墨畫屏風隐約可以看見裡面淡粉色紗帳。
他輕輕将她放在床榻上,喚了人進來伺候洗漱,自己則轉身去了外屋。
“你出去可别在進來了。”白初念朝他背影嚷着,又對房間裡的丫頭說道:“你們出去,我自己來。”看到女孩正想說話,她又打斷了她,“我的眼睛好了,不用你們在身邊,都出去吧。”
兩個丫頭不敢執意留下,隻好依言退到了門外。
在她們離開後,白初念以最快的速度漱洗,然後吹滅了蠟燭爬上了床,拉過柔軟的錦被把自己裹的緊緊的,隻想舒舒服服睡個美覺。
剛閉上眼睛,帳幔卻被掀開了,涼風忽地鑽了進來,待她睜眼,頭頂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那挺拔的身影已睡在她旁邊。
心中的怒火燒的白初念理智全無,她粗魯的撩起帳簾,擡腳便往他身上踹去。
而他的動作比她更快,她剛擡起的腳便被他的腿給壓了下去,猛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身,把她帶往自己懷裡。
白初念推了幾次都未能将人推開,她怒吼道:“臭流氓,你放開我。”
“别動。”男子的低沉冷冽的聲音似在隐忍着什麼。
她看着他,眼中滿是憤怒,竟真的不敢在亂動,被他按在懷裡呼吸着他的呼吸。
“睡不着?”
他的聲音又飄來,白初念心一驚,強壓着鎮定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看着他的眼睛,竟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腦海裡閃過十四爺的身影,還有思羽俊美的臉龐,她繃着一顆心問道,“你……是不是思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