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好吧,既然你不想走,以後就跟着我了。”
小花貓好似能聽懂她的話一般,跳到她懷中,溫順的依偎着她。
黑暗中一人眼底精光略過,看着那抹背影閃過一絲怨念,見她徹底的消失在自己視線内,才帶着其餘兩人離開。
……
夜裡下了一場小雨,清晨的空氣格外舒爽,雲層散開,漸漸露出了暖陽,一寸寸的日光照了進來,映在了白初念的榻上。
她翻過身,避開刺眼的陽光準備接着睡,不知道過了多久,困意被一滴一滴溫熱的東西驚醒。
忽然,她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就像火燒般一樣疼痛,她坐起身子,睜眼一看,落在自己手背上竟是一片鮮紅的血漬,她有些不知所措。
“喵……”
小花貓從床頭跳了出來,她垂眸看着它,嘴角不受自控地溢出幾滴鮮血。
“初念姐姐,你醒了。”芷柔挑簾進來,見她床上出現一隻小花貓,歡喜的跑了過來,“這是哪裡來的?”
白初念見到她,急忙用帕子拭去嘴角的血,又将沾滿血迹的手帕塞進衣袖裡。
“這隻貓好可愛啊。”芷柔伸手就要摸,她連忙呵斥道:“不要碰它。”
芷柔不解,“為什麼?”
白初念輕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它身上有毒。”
芷柔聽了,後怕的後退了一步,她按着胸口,神色又驚又懼,聲音又澀又抖,“初念姐姐,你是中毒了?”
白初念搖搖頭,除了胸口有點不舒服,其它沒有感到任何不适。
看她逐漸發烏的嘴唇,芷柔滿面愁雲地問道:“你别騙我了,我知道你中毒了。”
白初念笑的很是苦澀,良久沉聲道:“那又能怎麼辦。”說這話,她如朝露般清澈的眸子平寂得滲人,慘白面上冒着顆顆細汗,輕輕搖頭道,“這毒不是普通的毒。”
芷柔撲在床前,急聲說道:“我去給你找太醫,不然你會死的。”
“不用,我也不是多害怕死亡。”白初念眼眸深處此時隐着一縷淡淡的無奈,“這個地方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我不想自己的生命在這裡結束。”
“你要去哪?”芷柔眉眼間很是緊張着,她難過地說道:“我知道你沒有十四爺心裡不好受,可是你也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啊。”
白初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散開眉間濃郁的憂愁,“我本不該來,該走的時候沒必要在留着。就是死,我也想保留着最後一絲尊嚴。”往事索繞在心頭,不知是何滋味,她替芷柔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我想逍遙自在的死去。”
芷柔忽然間明白了,她這般決然的要離開,是因為心已經死了,心裡已經不再有任何的期待了。
“我要離開這裡,去一個清淨的地方。”白初念語氣堅定的說道。
芷柔很是詫異,有些急切的問道:“去哪裡呢?”
白初念隻是笑了笑,笑意讓人心中泛起了涼意,“不便告知。”
“我知道有人故意給你下毒,那個人肯定就是芸霓。”說着說着,芷柔的眼中噙滿了淚。
白初念不置可否,“有些陰謀是無法阻止,你還小,不懂世人的險惡。”
“初念姐姐。”芷柔滿臉悲傷,淚水不斷,言語哽咽,“我不想讓你死。”
“我要離開,我必須要離開。”白初念乞求一般拉着她,滾燙的眼淚不斷流下,滴在她的手背上,“隻有你可以幫我離開這裡,你一定要幫我。”她波光粼粼的眼睛,透着無盡的絕望和悲涼。
芷柔看着,抹了把眼淚,哽咽道:“為什麼十四爺要這麼對你?你們怎麼變成了這樣?”
白初念聽了,垂下了眼簾,一抹冷笑在她的嘴角無盡蔓延,她跟十四爺在一起六年,這中間的恩愛癡纏僅僅因為那權力便如此輕易被摧毀了,那些甜蜜與歡樂化作了說不盡的酸楚與厭恨。
人心易變,真情易逝,這些她早該看透。
愛情,承諾,甚至包括自己的信念,最終也會被殘忍的現實一滴一點的吞噬。
如今,她的生命已走到盡頭,這份不屬于她的愛情,也一并跟着化為塵埃,沒人會記得它曾經是否真的來過。
“這世間唯一不變的,就是瞬息萬變。”她望着淚眼盈盈的芷柔,凄涼一笑,“我不在了,還有十三爺,他重情重義,絕不會負你。”
芷柔垂淚問道:“十四爺都能變心,我還能相信十三爺嗎?”
“十三爺跟他不一樣,他身上有種江湖人的潇灑散漫,還有對女子的紳士風度,這樣的男人,身邊自然圍繞着很多有魅力的女人,可他鐘情你多年,對你的情是不會有假的。”一道血絲順着白初念的唇角流了下來,有一絲凄豔的美麗,她聲音堅定,“最重要的他跟十四爺不一樣,他沒有觊觎皇權的心思。”
芷柔心頭微凜,眼眶不由紅了一圈,她沒有繼續問下去。
在擡頭,見白初念嘴角溢滿鮮血,她惶恐道:“初念姐姐,我不要你死,我不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