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皺了皺眉放開了手,惱恨這個刺客太過陰毒,見他當着全數侍衛的面翻身站在牆頭上,好似在炫耀着自己的勝利。
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裡滿是殺意,聲音十分低沉,“這個地方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黑衣人無聲無息,一雙冷銳的眼睛在陰暗之中散發着一股幽冷的光。
他并不說話,隻是出着狠招,見對方來勢洶洶,招招足以斃命,他知道在這樣兇猛的攻勢之下,自己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幾番下來,一直占不着優勢,他意識到,對手沒有隐藏自己功夫,他無意跟他糾纏下去,想着找個機會跑開,奈何勁敵死咬不放,處處堵死他的去路。
瞬時,他也被激怒了,不再專注于跑脫,而是與他繼續過招。
倆人誰也不甘示弱,白刃相搏,鬥得是你死我活。
十三爺發現這個黑衣人不是單純圖謀不軌的刺客,已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可是自己受了傷,體力難以支撐,更難以活捉到他。
他暗暗感到吃力,已有些氣喘籲籲,而對方依舊十分的強悍。
終于,他招架不住,胸前挨了一掌,重重的摔落在地,頓時感到胸口悶痛不已。
當他快速爬起來的時候,對手的劍尖已抵住了他的喉嚨,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劍,承認自己的失敗。
“我告訴你,你是逃不掉的。”他憤恨的瞪着黑衣人,臉上的不甘憤怒清晰的暴露在火光下。
看到他眼中迸射出來的寒光,黑衣人心口不由得暗暗發緊,再厲害的功夫,也抵不住體力的消耗,憑着一己之力不可能在傷到他,雙拳始終是難敵四手。
在他飛身逃跑時,“嗖”的一聲,一支黑亮的利箭劃破甯靜的上空,毫無懸念的插.進了他的後背。
一聲痛叫,一衆侍衛認為他會命喪當場,可那靈活的身影出人意料的站了起來,快如閃電般的竄進了對面的宮巷,瞬間消失得無蹤無際。
十三爺看着,臉色一沉,全是猛烈的怒意,想不到他會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
“你怎麼樣?”四爺收起弓箭,見他左肩傷口湧出了血,已染紅了外衣,急忙扶着他往殿裡走。
“沒什麼大礙。”十三爺又自嘲一笑:“宮中的确卧虎藏龍,我是自歎不如。”
内殿的芷柔聽外面靜了下來,慌忙往外趕,見到自己牽挂的那個人受了傷,臉色陡然變得慘白,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掏出帕子替他包紮傷口,“您要不要請太醫?”
十三爺捂着肩膀,聽到她關切的聲音,眸光稍稍恢複了些許神采,“你不要擔心,這隻是一點輕傷,沒有多麼嚴重。”
“都流血了,您怎麼還說不嚴重。”芷柔埋怨道,溫柔的眸光滿是疼惜。
十三爺已經恢複一貫的溫文淺笑,“習武之人,這點傷不礙事。”
他面龐俊美絕倫,眼底透着勾人魂魄的奇異光澤。
芷柔擡眸對上他的眸子,眼圈一陣發紅,鼻尖傳來陣陣酸意,一時,淚如雨下,情不自控。
他心裡頓時一急,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哭,不要為我擔心。”
她擔憂的看着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縮回了手立刻退到了一邊,跟他保持一段距離。
這一刻意動作令十三爺垂頭歎了歎氣,轉而苦笑一聲。
她可以心疼他,關心他,唯獨不愛他,而他亦無法與她親近。
大殿一時陷入沉寂,白初念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蹙眉問道:“那個黑衣人是克裡斯嗎?他是想來殺我?”
四爺的眸光明明暗暗,看向十三爺時,交織的視線似傳遞着什麼,很快便分了開,複又看向白初念,正色道:“他來這裡不一定是殺你,或是另有計劃。”
“另有計劃?”白初念挑眉斜睨着他,冷笑道:“他能在我這裡計劃着什麼?”見他臉色淡淡,看不出一絲異色,她又問道:“四爺今晚一點收獲都沒有,是不是很失望?”
四爺沒理她,清亮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層迷霧般,令人難以看清真實情緒,他轉眸凝向十三爺,“他中了箭傷,不一定跑的遠。”
十三爺神色微動,目光撇過芷柔,見她始終躲避着自己目光,心頭微沉,苦笑道:“這裡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再來。”
白初念垂眸笑了笑,要是真如他所說倒是沒問題,可她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四爺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謀算,他今晚願意過來,已經證明不會把閑工夫浪費在這。
但他的沉默令她心生出些許疑惑,甚至憤怒。
她眉梢微攏,正待發作,撞到了芷柔淚光盈盈的水眸,奪口欲出的話倏然止于喉間。
而此時,十四爺帶着康熙趕了過來,這裡已經靜谧無聲,經曆過一場劫難後,剩下的隻是滿院子奴才的惶恐與驚詫。
“這是怎麼回事?”十四爺神色隐晦不明,他費了好一番口舌才把皇阿瑪請來,沒想到卻見到這番場景。
白初念無法理會他眸光中的震動,隻将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他聽了,面上未顯,心裡卻是焦急萬分,“原來十三哥來是為了幫忙捉拿刺客的,隻是我沒想到以你的身手也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