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到底要怎麼做,四爺才不會這麼讨厭妾身?”婉玲滿面苦楚,更多的是不甘,她以為自己的等待付出終有了回報,與四爺已經做了真正的夫妻,可他又表明自己後悔了,說的那些話對她又是多麼的傷人,“在四爺心中妾身比不了年妹妹,因為妾身沒有一個顯赫的家世,不能給你帶來利益,給不了你任何幫助,所以四爺多年來一直回避妾身嗎?”
四爺聽了,蒼白一笑,年氏除了有一個強大的家世背景,除了有兩個能力出衆的哥哥,一個位高權重的父親,她還有什麼值得他看上。
她年輕美貌,才藝出衆,品行修養,可這些他都不屑一顧。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不要妄想着跟她在府裡争些什麼,側福晉隻能是她,你最好别往她身上謀算。”他特有的聲線帶着絲隐現的涼薄,說的這麼直白,一點都不給她留情面,更因為他不想自己心思被一個女人挑明了。
婉玲聽着,心痛的倒抽一口冷氣,猶如一瞬間跌入到了無底深淵,清透的臉頰恍若冰霜慘白。
“蘇培盛,讓人備熱水。”四爺披着一件白色中衣下了床,他不管對方用多麼絕望的眼神看他,他也不會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多留一點感情。
“是。”蘇培盛說着就躬身退下,“奴才這就讓人準備。”原來四爺對鈕祜祿格格冷淡未變,鈕祜祿格格在府邸地位也不會變,她能得四爺的寵,是因為她有幸遇到四爺醉酒,還在四爺意識不明的情況下把人給勾上了手,這到底是費了多少心思啊?
四爺去了隔壁屋子洗漱,婉玲哭聲未停,還裹着被子坐在床角抽抽噎噎。
這副委屈可憐的模樣讓算不上男人的蘇培盛看着都有些心軟,不明白四爺怎麼就如此厭惡她。
他走近床前,态度溫和說道:“鈕祜祿格格,您該離開了。”
婉玲睜着淚眼望着他,扯扯身上的被子,又搖了搖頭。
蘇培盛急了,好心提醒道:“鈕祜祿格格,四爺發話讓您離開,您就得趕緊離開,可不能在惹四爺不高興。”
“嗚嗚嗚……”又是一陣痛苦的哭聲,婉玲把頭埋進被子裡嗚咽不止。
蘇培盛無奈歎了歎氣,隻好出去把微微喊進來,讓她伺候她穿衣。
微微還未進門已聽見婉玲哭聲,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婉玲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她家小姐的性子打小就堅韌不拔,何時在人前這般不顧形象的落淚大哭。
在四爺的書房她不敢詢問,隻是很小心的把婉玲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見她胸前青一塊紫一塊,滿身的淤痕,才知道自己主子受到了四爺的虐待,她心疼的跟着掉眼淚。
主仆倆離開後,四爺才從裡屋陰着臉出來。
蘇培盛垂頭低聲說道:“四爺,您趕緊用早膳。”
四爺睨了他一眼,厲色道:“備馬。”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蘇培盛嘴唇顫了顫,急忙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
新月樓裡,婉玲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軟塌上,那種想哭卻忍着不哭,獨自一人彷徨無助。
她以為經過昨夜,四爺與她會像普通夫妻那般過着恩愛的日子。
誰想一夜後,四爺翻臉不認人,被這樣對待令她生無可戀。
她再次被四爺給抛棄了,新婚之夜,為了葉欣,四爺抛棄了她,這一次又因為一個年幽若,四爺當着奴才面羞辱了她。
在四爺心中,她等同于一個奴才,甚至連一個奴才都不如。
四爺醉酒寵了她,這就是把自己送給别人嘲笑,她不想淪為她人嘲諷對象。
後院那些女人隻會在她血淋淋的傷口上接着撒鹽,想争寵的除了會嘲笑她,還會暗暗給自己尋找時機。
“小姐。”微微拿起厚厚的鬥篷搭在她肩上,随即轉身端着一盞熱茶走到她身旁,輕聲細語地說道:“小姐喝口茶休息休息吧,别哭壞了身子。”
婉玲接過她手裡的茶盞,紅腫的眼睛緊盯着水杯裡自己的倒影,似笑非笑的問道:“為什麼我和四爺之間永遠都會有别人?”她的淚水控制不住往下滴落,“我在四爺眼裡就是一文不值嗎?就因為我舍不得放下,所以就該受這樣的羞辱嗎?”
她越想越覺得可笑,越想心中就越是苦澀,無法掙脫感情束縛,她又逐漸變得平靜下來,臉色也逐漸陰沉了。
一個月後,婉玲病了,病的隻能靠奴才喂點稀粥度日。
有些女人拿出最刻薄的一面無情的譏諷她,然而太醫卻說出她懷孕的消息,這讓那些人難過之時又暗暗羨慕起來。
四福晉失去孩子多年,喜事再也沒降臨到她的頭上,她期盼孩子的心情無人了解,如今婉玲有了四爺的骨肉,對她又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王府已有很多年沒喜事傳出,鈕祜祿氏僅僅被寵幸一次就懷上了,她這是有多好的命。”她臉色亦是陰沉,喝下一杯剛沏的茶,又冷聲開口道,“四爺子嗣一直稀薄,若是她肚子争氣生下一個小阿哥,那麼她在王府的地位也會有所晉升,擺脫侍妾格格的身份直接坐上庶福晉。”
蜜兒點點頭,不予反駁,“福晉說的是,鈕祜祿格格在不得四爺的喜,她的孩子四爺一樣看重。”
一向強悍的四福晉眼淚卻忍不住的落在精緻的妝容上,她是嫡妻,不能跟其她侍妾一樣整天擺着苦瓜臉,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拿出嫡福晉的氣度。
她含淚苦笑道:“準備一些補品,随我去新月樓。”一個女人竟然是靠寬容大度來鞏固自己在夫君心中的地位,這是有多麼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