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九爺震喝一聲,看清來人的面容,他收回手中長劍,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上上下下看着十四爺。
八爺比他鎮定一些,眼神依舊溫和,淺笑道:“十四弟不要怪我,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動了仁慈之心。”
“你不是怕我仁慈,你是怕我從中壞了你的計劃。” 十四爺收起眼中的殺意,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們隻想着殺人滅口,可知自己犯了蠢事?”
“此話何意?”八爺翻身下馬,臉色微微一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十四爺冷笑,又似在對他們的嘲笑,“我如果不告訴你們,你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蠢在哪裡。”
九爺哪受得了這等冷嘲熱諷,陰着臉說道:“你有話就直說,别用這個腔調來堵人。”
十四爺聽了火氣更甚,想到他們才是殺白初念的關鍵人物,暗自思襯良久,最終,他選擇隐瞞下來,讓拉錫順利完成任務。
這一刻,他再次動了殺人的心,聲音寒冷至極,“你們想殺我的女人,還私自動我的暗衛,如今讓我知道了,我不會當作無事發生,你們願意做蠢事,那就蠢到底好了。”不顧兄弟情義不是他願意做,他也是學了一招。
聽他聲音中的寒意能凍死個人,八爺臉上流出一絲難堪,随即調整好心态,溫聲溫語道:“你不說我也不勉強,這次的事,我向你道歉,以後我不會在動白初念,我說到做到。”
這時有陣陣馬蹄聲傳來,幾人同時心驚,牢房剛失火,若被人發現,他們都很難洗脫嫌疑。
一人下了馬,舉着火把前來,十四爺見八爺面色不改,便知道他是自己人,立即問道:“你來幹什麼?”
侍衛說話之前,刻意往四周看了看,一臉警惕,“關押白初念的地牢也着了火,皇上已經放她出來了。”
聽聞此言,十四爺揪住九爺的衣襟把他拽下了馬,眼中殺意蹭的一下翻湧而上,“聲東擊西,這才是你們今晚的目的?”
跟随身後的奴才見識過他的厲害,都後退數步,生怕被一并拆了骨頭。
“你給我放開。”九爺推開他的手,理了理衣服,憤然道,“我要殺白初念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嗎?你怎麼不懷疑西泰?”
“若是初念有事,我會第一個把你們的罪行揭開。”十四爺身上迸發着的冷冽寒意籠罩着在場每一個人,“你們給我記住了,我不是随便一說。”
九爺目光似箭,面部陰沉,“你為了一個女人處處與我們為敵,你又算什麼兄弟?”
十四爺眼中殺氣未消,反唇相譏,“你是想逼我動手殺了年幽若?”
這一個字一個字中透着的寒意讓九爺的瞳孔微微一縮,暗暗攥緊了雙拳。
在他一招襲來之際,十四爺将他按壓在身後石壁上,“你敢放火燒死我喜歡的女人,我就敢抛棄所有殺了年羹堯的妹妹。”
九爺背部猛地撞擊,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惡狠狠問道:“你真想與兄弟為敵?”
“與你為敵?”十四爺寒芒直射他,狠色道,“我不防殺了年幽若與所有人為敵。”
九爺聽着眸色巨變,神色亦有驚恐,他知道這個兄弟不是說說而已。
他瘋癫起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不光是殺人那麼簡單。
他臉上變化沒逃過十四爺的眼睛,他笑着譏諷道:“惦記一個有夫之婦,不怕被人恥笑嗎?”
提起這事,九爺心裡一陣怨恨,要不是四爺,年幽若不會被賜婚,而他也不會被人橫刀奪愛。
他攥緊拳頭,厲色道:“你不準動幽若。”
“她的生死由你決定,初念若是今晚死了,明天我就把她的屍首送到你面前。”十四爺唇角含着抹略帶興味的笑意,挑眸道,“我想她就是死了,也會有人羞辱她不守婦道。”
九爺不知是被他利眸中深深地警告扼住,還是被心頭刻骨的愛禁锢了,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原來小四嫂在你心中是這麼重要。”十四爺嘲諷一句便松開了他,“既然你這麼愛她,更不該讓她丢了命。”
望着那消失在眼前的一抹白影,八爺的手指彎曲成拳,隻是轉瞬便又松開了,斂起笑意的臉龐深不可測,“你讓人拿住弱點隻能服軟。”
九爺感到自己已經跌入了谷底,他現在無法保護愛的女人,也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想殺死白初念,就得犧牲年幽若,從他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那天起,就已被人控制了。
在乎的東西越多,便越放不開手腳,這無形中已經折損了一往無前的勇氣與膽量。
他失笑一聲,醞釀了一會,才緩緩道:“十四弟認準是我們放火燒死白初念,我想以後他不會在相信我們了。”他面色裡隐藏着無盡的諷刺,暗暗一笑,“西泰可真會挑時間,竟會選擇今晚殺人,這下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八爺眸中依然笑意淺淺,“言之過早,白初念還活着,他又怎會跟我們徹底決裂。”
這步險棋他走的不知是對還是錯,那些死士化為灰燼了,皇阿瑪無法在追查他們的背景,這對他來說是好事,可是白初念卻死裡逃生了,這讓他始料未及。
夜裡,白色的霧氣越來越濃,他歎了歎氣,揮揮手将送口信的奴才打發後,與九爺禦馬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