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幫忙就幫忙,不幫就直接松手,讓我摔下去算了。”她嘴硬的叫着,可是雙手仍緊緊的攥着他身上的衣服。
拉錫暗暗跟十三爺交換一個眼神,冷然一哼,“那你就下去吧。”
“不要……”白初念吓得花容失色,抓着他衣服的手都有些發涼,“讓我上來,我們在好好說。”
十三爺滿眼戲谑,饒有意思打量着她的驚慌,“你确定要放低姿态好好說話?”他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睨視着他,連身上都帶着一股勝利的霸氣,“我要先看到你的低聲下氣。”
十爺狡黠一笑,跟在他身後,譏諷道:“求饒的話得多說點,現在十四弟不在,沒人會管你一個奴才的死活。”
白初念擡起眸子,仰視着他們,眼神中無助迷茫得像個不谙世事的孩子,“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十三爺忽然一笑,豐神俊朗的臉上神采奕奕,自信滿滿的輕哼一聲,“求我們啊,求我們救你。”
底下那一坨坨黑乎乎的東西散發出來的惡臭氣味,白初念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她真的快忍不住要吐了出來。
“我求你們不要松手。”她眼淚很争氣的落了下來,淚眼朦胧的模樣看着确實柔弱可伶,“快拉我上來。”
見她的鋒芒全都收了起來,不再倔犟狂妄得藐視一切,十三爺得意挑了挑眉,“你這個樣子倒是我喜歡的。”
白初念晶瑩如水的眸子裡氤氲着淚痕,“奴婢以後隻會這樣,一定會做到讓您高興。”
“知道怎麼做就好。”十三爺臉上的神色又恢複了幾分譏諷,嘴角勾起來的冷笑讓人心底發寒,“畢竟誰都想不到自己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
白初念輕點頭,眼睛那一層水霧給她添了一絲楚楚可憐,“趕緊拉奴婢上來,奴婢會認認真真跟您道謝。”
十三爺摸着下巴,朗朗一笑,“這還差不多。”
拉錫看着白初念的眼神閃過幾分無奈,又看了一眼未說話的四爺,見他雙手負在身後,隻是冷眼觀戰,一雙眼睛卻漆黑得不見底,随後二話不說,直接将白初念拽緊往身後甩去,動作雖粗暴,但還是把人給救了上來。
而就在這時,耳旁傳來了一陣鞭子揮舞時攜帶的風聲,他右手一擡,正想一掌擊出,手臂卻被鞭子結結實實的纏住。
隻一瞬間,他惱羞成怒了,“你想恩将仇報?”
隻見她身形快若流光,舉起一掌狠狠的劈在他身上,措手不及中,他硬生生的受了她一掌,身子向後飛起沒有摔在地上,而是撞到了十三爺,二人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一個臭氣熏天的糞坑裡。
十三爺的腳剛落地就踩到了一坨軟軟的東西,他惡心的掩住了口鼻,看到上面那些圍觀的人,特别是白初念那一臉驕傲的笑,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十三哥有沒有事?”溫憲着急的問道,見他對自己搖頭,她難以置信的眼神又對準白初念,怨憤問道,“你幹嘛要把他們都推下去?”
“因為奴婢讨厭他們。”白初念毫不顧忌的回答,她不管溫憲有多氣她,望着掉入糞坑中的兩人狼狽肮髒的一面,隻覺得太好笑了,便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你們認識奴婢這麼久,還不知道什麼是小人嗎?不知道小人時時刻刻都該警惕着嗎?”
拉錫想抓住什麼東西,可他根本就抓不住,四周都是滑溜溜的泥土,還有那難以入鼻的馬糞的臭味,他擡頭,滿臉憤恨盯着這個反臉無情的人。
看到他嘴裡沾上了泥巴,白初念握緊手中軟鞭子,緩緩勾唇,“十三爺說的對啊,誰都想不到自己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又見他渾身怒火沖天,她柔聲提醒道:你們二人還是自己趕緊想辦法爬上來,這裡好像沒有人會幫你們了。”
周圍雖有其他皇子,但他們與四爺不和,不可能會伸出援手,隻會閑看熱鬧不夠大。
四爺冷冷睨了一眼身前的嬌小身影,一臉冷清,感覺到他的怒氣,白初念幽幽一笑,“四爺就是不管自己的奴才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兄弟了,您不要怕髒,還是搭把手救人吧。”
拉錫低着頭,滿身的髒泥和馬糞讓他無所适從,緩緩吐一口氣後,對四爺說道:“四爺不要管奴才,奴才可以自己上來。”
他艱難的從糞坑裡爬了上來,拖着滿身又臭又髒的馬糞,踉跄了幾下才勉強站定,隻是身上的臭味讓他自己都嫌棄,也不敢離四爺太近。
這拘謹憤怒的模樣惹得白初念顧不得身上還痛,還在那止不住嘲笑。
十三爺擡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早該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就不該拉你上來。”
他站在她跟前,髒的就像是一個泥人,白初念嘴角溢出一抹諷刺的笑意,“從糞坑爬上來的人還說什麼話,你看你啊,全身上下都是屎,連嘴巴都是臭的,還是離人遠點,别來熏人家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十三爺憤憤的舉起拳頭就要打過去,可他一擡起胳膊聞到身上的這股味道,又無力的将手縮了回去。
他一臉陰沉,眼中帶怒,似乎在克制着一腳将她踢飛的沖動。
白初念一直在笑,笑容得意洋洋,“四爺好像有潔癖,是受不了你們的,還是抓緊時間回去好好洗洗吧。”
君子不屑與女人計較,十三爺不願刻意與她呈口舌之快,瞥了一眼其他兄弟的笑臉,帶着拉錫黑着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