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九爺快一步拉住了她,“你喜歡,為什麼不願收下?”
她低低呢喃:“跟這個玉簪相比,我還是比較喜歡地攤上的首飾,雖然它比較廉價,但那是我喜歡的。”
他眸底微微黯了一瞬,旋即恢複了明亮,從懷中掏出一支蝴蝶流蘇,“你就喜歡這個?”
年幽若眸光淡淡的掃向蝴蝶流蘇,帶着絲莫名意味。
見她眸光中帶着些許疑惑,九爺得意一笑,“不要太意外,你喜歡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
年幽若未作遲疑,當即怒問道:“那天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搶走雪兒的荷包也是你安排的是嗎?”
九爺蹙了蹙眉,斂去了臉上的戲谑笑意,認真說道:“那天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行嗎?”
她還是撅着小嘴,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了他。
那一天,她跟雪兒受了那麼大驚吓,害她哭的那麼久,原來都是他故意對她的戲弄。
九爺見她不理自己,急的仿佛是失了分寸,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有這樣心慌的感覺,“幽若,你若是一直生我的氣,我不會送你回去,直到你氣消了我才放了你。”
年幽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橫他一眼,“我還能怕你把我給吃了。”
“我不管,你生氣我就是不讓你走。”他霸道孩子氣十足的語氣逗的她掩嘴輕笑,見她笑了,九爺嘻嘻道,“你肯笑,就說明你不生氣了。”
年幽若在他的注視下,吐了吐舌頭,并未回答。
他溫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臉,心中頓時清清朗朗,“不生氣就收下我的東西。”
她靜靜的看着他,良久,清脆如鈴的聲音響起,“蝴蝶流蘇我收下,那支玉簪你還是留着。”
他心裡歡暢,溫聲道:“好,都依你,我幫你帶上。”
她對他柔美靜笑,主動靠近了他,他輕輕的把蝴蝶流蘇插在她的發髻上,英俊的臉上笑意也舒朗開來。
看到九爺把年幽若送回了年府,十三爺嘴角泛起不明意味的笑,随後身影隐沒在人群中。
豔陽高照,氣候暖暖的,讓人以為還是夏日,隻是空氣裡彌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氣,才察覺到一點初秋的氣息。
四爺進書院前吩咐奴才,若非要緊事任何人不得打擾。
不論是後院女人還是府中其他奴才,他們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都看出這些日子四爺情緒低落,沒有哪個在敢往他跟前湊。
入夜時分,從院門走進來一人,蘇培盛見了如獲大赦,趕忙上前請安,“奴才見過十三爺。”
十三爺揮了手,遂轉身進了書房,屋裡黑漆漆的還未燃蠟燭,一眼便見到四爺仰躺在桌前的錦榻上,看着讓人莫名覺着落寞。
聽到有人進來,四爺皺眉正要斥責,看清楚來人後,便換了姿勢坐直了,又讓奴才點了蠟燭上了茶。
十三爺在他身邊坐下,神情很是嚴肅,“四哥,我覺得有事要發生。”
四爺神色冷然,“你發現了什麼?”
“我見九哥去了年府,這還不算什麼。”十三爺眉眼掀起一絲波瀾,肅聲道:“他不知怎麼接近上了年姑娘,今天他們一起去了玉靈閣,關系看着很是親密。”
四爺冷傲的面上毫無起伏,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這些昨晚拉錫跟我提過。”
十三爺微微一愣,随即面無表情的說道:“九哥這次做事讓我大感震驚,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年姑娘身上。”
四爺眉頭拎起,并未多言,靜靜的端起一盞茶,怔望着眼前的茶盞,眸光飄渺的看着茶葉在水中浮浮沉沉。
見他不着急的模樣,十三爺跟着焦心,“九哥想幹什麼你不是不知道,你可不能随了他。”
四爺心裡一悸,背後竟升起一股涼意,年羹堯是個最好的助力,得其相助者,何愁不能鞏固地位。
隻是有些事辦起來沒這麼順暢,年家不敢明目張膽的跟他人結親。
“這事先不急。”
十三爺急火攻心,不禁擡高了嗓門,“你還不急,你要等着九哥上門提親你才着急?”
聞言,四爺勾起嘴角,淺淺一笑,抿了一口茶水,茶葉香氣缭繞,令他面色少了些陰沉。
“你是不是有對付年家的法子?”
“沒有。”
“他們年家态度不堅定,立場不明确,一直東搖西晃的,這麼一個不忠的奴才,得好好的懲治他們。”十三爺語氣嚴厲,他看起來比四爺這個正兒八經的主子還要生氣,“你府中側福晉之位還空缺,這正好可以用來拉攏朝中飄搖不定的大臣。”
四爺面色清冷,目光淡然的投向了他,“就算不聯姻,還會有其他辦法。”
十三爺聽後,神色很是無奈,微微歎口氣,“年家左右搖擺,東倒西歪,這不聯姻還能怎麼辦?”
四爺輕輕蹙着眉頭,對這個提議不是不動搖,隻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确定自己是否一定要這麼做,他沉聲道:“見機而行吧。”
“你……”十三爺輕呼一口氣,往後一靠,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這關鍵時刻怎麼說不通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固執?這麼一條捷徑路不走,還非得想着繞彎路嗎?”沉靜了一會,他猛的一拍腦門,“不知那年姑娘可曾許配了人家,若是有,九哥那就是一廂情願。”
四爺沉默無聲,當作沒聽見他的話,起身站在窗前,背影少了幾分冷冽,卻多了幾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