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一人都非池中物,太子一日沒繼位,還是會受到各種明槍暗箭的攻擊。
八爺雖輸于第一次權謀較量之中,但他作為朝臣最看重的皇子,被一衆家族押注的皇子,他怎麼甘心敗給一個泯于衆人的太子。
太子笑了笑,溫言溫語道:“皇阿瑪說的兒臣都知道,兒臣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
康熙又點點頭,他将每個皇子挨個打量了一遍,目光再次轉向了他,語氣和緩道:“朕希望來日你可與朕分憂。”
“兒臣遵旨。”太子眸中精光一閃,霎時盈滿喜色,急忙上前一步跪下證其決心。
奪嫡大戰依舊如火如荼,太子的政敵對手已經重整旗鼓,為第二次将他拉下馬做出努力,這就是皇族中不死不休的較量。
走出乾清宮,九爺冷冷掃了一眼四爺,皮笑肉不笑道:“四哥在這次表現的耐人尋味,我沒想到你會及時轉變立場。”
四爺眼神冰冷,似是不屑與他說話,經過一個月亮門,直接轉路而行,不與他多說一個字。
因為八爺遭到了棄用,他清醒地認清了形勢,避其鋒芒,遠離朝堂紛争,往後隻做個與世無争的閑散王爺。
九爺斜睨着他冷傲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是調整了奪嫡策略,繼續與我們玩陰的?你以為年羹堯就這麼好用嗎?”
十爺臉上有些焦慮,“别管四哥怎麼做,我倒是覺得還是提防着太子爺。”他說着臉上已經露出了慌亂之色,“我沒想過太子爺還有出頭之日,雖然他并沒有來找過我們,但每次見到他,我還是有點怕他複仇。”
“你怕什麼?”九爺轉過臉來,望了他的一眼,唇邊有着似有似無的譏笑,“他敢來找我報仇,那是正好,看他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隻是……”
“看你的膽小樣,有什麼害怕的,太子爺還能把你給一口吞了?”
十爺被他的話堵的心中發悶,一肚子話憋着不好說出來,使他臉色尤其不好看。
九爺笑着摟上他的肩,一臉慵懶随意,話卻說得很認真,“有什麼事,還有我跟八哥護着你,不會讓你挨打的。”
八爺笑笑不語,一個人的天性不會說改就改,太子隻是在皇阿瑪面前裝的聽話,他騙得了皇阿瑪,可是騙不了所有兄弟。
漸漸地腳步聲遠了,宮道再無紛雜聲音,像是這裡未有人來過一樣。
……
午間,宮内一片寂靜。
琉璃小築常年無人拜訪,偶爾幾隻鳥兒飛過算是添了點生氣。
白初念躺在庭院中的美人榻上,手中的一朵花已被她摧殘的隻剩下了枝幹。
地上堆着的層層花瓣,被風卷起片片落在她身上,竟有着别有意境的美。
聽到有敲門聲,她吃驚的轉過頭,待小蓮打開了門,一個小太監徑直朝她走來,她翻起身好奇的問道:“你是哪個宮的?為什麼會來我這裡?”
小太監沒有回答,卻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踏銀票遞了過來,“這是四爺讓我給你的。”
白初念輕抿嘴唇,四爺果真不敢食言,十萬銀票還是如數送了過來,若他當真敢食言,她會讓他此生都活在後悔之中。
她沒急着伸手接,小太監擡眼看了看她,“你趕緊收下,我也好回去交差。”
白初念接過,送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回去吧。”
轉過身後,小太監換了一張輕蔑的臉,世上就沒有不愛錢财的人。
白初念拿着一踏銀票回了屋,從櫃中取出一個小木盒,把裡面的财産一并拿了出來,一起放到了包袱中,她想出宮卻不想有人跟着。
回到闊别已久的家中,望着四處破敗不堪的景象,一股心酸湧上了心頭。
一見到她,白四海撐着桌角緩緩站起了身,一瘸一拐走過來,高興道:“閨女終于回來了,爹正想着你,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白初念扶住了他,滿屋子沖鼻子的酒味讓她秀眉微蹙,“爹怎麼又喝酒,你在家也要多注意身體。”她走到桌邊把剩下的半壺酒扔出了窗外,“你要是醉的不省人事,看誰會來管你。”
白四海想着去阻止,由于腿腳不利索,還是慢了一步,他苦着臉說道:“爹不會喝醉,就是醉了,爹身邊還有李衛呢。”
白初念聽着微微一笑,她有好些年沒見李衛了。
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他被太子抓去了毓慶宮,她把他救了出,此後,他們在也沒見過。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三年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