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郡王聽後,知道這跟直郡王有莫大關系,便不顧十三爺的勸說執意跑去了乾清宮,把自己所有猜測都說了出來。
聽聞此事,康熙氣憤萬分,想着這些日子廢太子失常行為,當即派人前往直郡王府邸搜查,不僅搜出了魇鎮,還當場抓住了幾個喇嘛。
魇鎮是皇族中最忌諱的犯罪,如此倒逆之罪完全可以将直郡王陷入萬劫不複境地。
在喇嘛斬首示衆之後,十三爺在毓慶宮找到十幾件咒誣,他帶着這些物證把直郡王徹底拉下了馬。
證據确鑿的情況下,他跪在康熙腳下認了錯。
“你用這等惡毒手段企圖咒死胤礽,你簡直連畜牲都不如。”康熙眼中的怒色漸漸變得凄哀,“有弑君之意當屬亂臣賊子。“
直郡王抓過地上的這些巫咒,攥在手中想要把它捏碎,他恐慌道:“皇阿瑪,兒臣認罪,可是兒臣沒有在二弟寝宮放巫咒,這些東西都是十三弟陷害兒臣的。”
十三爺還擊道:“大哥這時認罪,皇阿瑪還可以擾你一命,你想着抵賴,結果隻會害慘了你自己。”
直郡王兇惡的眼神瞪着他,胡亂抓起地上的東西朝他砸過去,“是你害我的,你嫌我不夠慘,還想着用這些東西來嫁禍于我,我就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十三爺側頭看向康熙,言語堅定,“皇阿瑪,大哥的行為近乎荒唐,二哥被邪術緻狂,他完全是受人控制。”
思索他的話,康熙目光卻看向地上的小人木偶,這上面都刻着廢太子的生辰八字。
想到他此前那些狂亂行為,在看着面前的直郡王,隻覺得胸口抽痛,他捂着胸口輕喘着氣。
十三爺扶住了他,連忙問道:“皇阿瑪怎麼啦?”
康熙弓着腰,神情很是痛苦,指着他旁邊的炕說道:“扶朕躺下。”
他躺在炕上,聽着直郡王的怒罵聲,感覺頭痛欲裂。
“十三弟,你今日這麼害我,這筆賬我會永遠記得。”
“這是你咎由自取,别在把自己的過錯加到别人身上。”
“你這個狡詐之人使暗計害我,在皇阿瑪面前不敢承認,你算什麼男人。”
“我敢作敢為,不是我做的,我用得着承認嗎?”
康熙身子欠佳,擡手招來李德全,讓他制止他們二人的争吵,又讓十三爺退了下去。
李德全掩上門,在一陣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康熙終于做出了令直郡王絕望的決定,削奪他的王爵,将他終身幽禁在府邸。
向來穩妥的他因空缺的太子之位而亂了心智,他不罷不休對皇位的執念,認為是廢太子阻礙了他的帝王路,覺得隻有把對手趕盡殺絕才能騰出位置争奪儲位,他可以為了權力而不顧親情。
當歹心暴露時,在他使用巫術時,他和皇位已經失之交臂。
無論是教唆康熙殺子,還是施巫害人,都會備受後人唾棄。
最終,因為自己愚蠢行為成了高牆裡的政治幽靈,盛世年華的行屍走肉,永遠的跟外界隔絕,退出了他多年期望的政治舞台。
這麼快出了局,落得這樣下場,成為争奪儲位第一個失敗者,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皇阿瑪,不要,兒臣不想過那種日子。”直郡王叩頭大叫着,他雖保住了一條命,但是永禁府邸,那種生活他已經過夠了。
“你心思惡毒,戾氣過重,蒙古喇嘛這種巫法邪惡至極,你用它來謀害自己兄弟罪大惡極,朕留你一命已是對你的寬恕了。”康熙眸底沉痛之色越來越濃,未曾想到風度翩翩的兒子竟然會變得如此魔怔。
“皇阿瑪,兒臣認罪,可是兒臣真的沒有在二弟寝宮放巫咒,兒臣肯請皇阿瑪明鑒。”直郡王仍在做最後的掙紮,他已身敗名裂,已經徹底落馬,可是不是他做的事,他不能代替别人認了。
“你用巫術暗中詛咒胤礽,做的這些事件件觸目驚心,朕看着都為之膽戰,事情敗露,你不思悔改還要朕相信你,人證物證都有,朕能信你嗎?”
“皇阿瑪……”
“朕最恨人用如此下作手段,你身為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為了一己之私用起了邪術,這種欺君罔上的罪行實在難以原諒。”
“皇阿瑪,兒臣雖有心害二弟,可是十三弟他也有,您不能隻信他一人的話,您要囚禁兒臣,怎麼就願意放了他?”
康熙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忽而怒極反笑,“朕顧念父子之情,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怪不得朕對你殘忍。”
直郡王爬到炕前,叩頭道:“皇阿瑪,十三弟真的有問題,您不能縱容他陷害兒臣啊。”
康熙不想在看見他,揮手道:“把大阿哥帶下去。”
“皇阿瑪,您囚禁兒臣,為什麼要放了十三弟?”
随着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康熙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順着他松弛的眼角落了下來。
透心的冰涼襲擊了他的全身,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