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亦是不平靜，裕親王自早朝後就跟着康熙一道過來，老兄弟倆促膝長談一整天。

話題人物離不開八爺，更離不開選立太子之事，康熙隻是一味地敷衍。

翌日，被陽光籠罩的乾清宮内一片紅頂花翎，衆人如昨日那般伏跪在地，膽小懦弱，畏首畏尾的都集中在後排。

康熙厲色道：“都給朕起來。”

衆人起身後，他又問道：“你們今天又是為了誰？”

一人上前一步，挺直了身子說道：“皇上，微臣不相信八爺會謀殺二爺，這都是張明德一人所說，沒有他人證明，皇上怎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康熙聞言，眸中有淩厲的寒光一閃而過，“你是說朕昏庸無能，分不清誰是誰非？”

“微臣不敢。”他驚恐不已，又跪了下去。

直郡王血紅的眼瞪着他，“張明德已被處死，你說這些就是指皇阿瑪錯殺了好人，冤枉了八弟？”

“王爺，微臣隻是覺得八爺是被人陷害了，所以微臣才冒死直言。”

“說到底，你還不是在說皇上不分事實，認為皇上是糊塗了嗎？”

“直郡王，您不要混淆是非，您這麼針對八爺，這麼對兄弟跟張明德那個陰詐之人有何區别？”

“你敢拿本王跟張明德作比較？”

二人當衆起了争執，康熙一邊坐着也不阻止，他眉頭微拎，隻是靜靜的看着。

明珠懇請道：“皇上，對直郡王無禮的人，您得治他的不敬之罪。”

康熙斜眼瞥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皮，一副懶得搭理的表情。

裕親王卻接道：“八爺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看在眼裡，不是你随便說兩句就能成事。”

“若八爺無辜，皇上會關了他？”

“這跟你逃不了關系，别以為本王不知你在背後做了什麼？”

明珠心驚膽顫，臉色不佳，悻悻的退後，他被裕親王的話吓怕了，很怕人人得知張明德是經過了他手。

見他不說話，身子還往後退縮，裕親王嚴厲警告道：“本王會派人查清，别以為張明德死了，你就沒事了。”

直郡王聽後，涼薄的嘴唇挑起一個惡意的弧度，“皇叔一向喜歡八弟，您要是看侄兒不順眼，或者在做了什麼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那誰是誰非怕更是難說了。”

裕親王被氣的腦門冒煙，怒道：“本王沒你這麼無恥。”

“皇叔為了八弟能夠做出什麼，侄兒能夠想象的到。”直郡王說的直接，絲毫不客氣，沒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中。

“你……”

“皇叔還是省點力氣，不要白費口舌，你要是堅持認為八弟無罪，那就是說皇阿瑪識人不清。”

直郡王三兩句話就說得他啞口無言，裕親王嘴角抽搐，臉部扭曲。

關鍵時刻康熙總要維護兄弟的顔面，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太過目無尊長，他呵斥道：“都不要再說了，吵得朕頭痛。”

一時之間，大殿沉靜無聲，一場風波即刻過去了。

在衆人沉默無聲中，九爺又站了出來，“皇阿瑪，八哥無罪，兒臣求您放了八哥。”

康熙微側頭看向他，眼眸愈發的冷，“你把朕的話當做耳旁風？”

“皇阿瑪就是要治兒臣的罪，兒臣也要說，八哥是被小人妒忌，他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想要除掉八哥。”九爺說這話時看向了直郡王，他的眼神足以殺死一個人。

直郡王用挑釁的目光迎視着他，臉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十四爺狠瞪着他，旋即說道：“皇阿瑪，兒臣敢以性命擔保，八哥絕無謀殺二哥的心，兒臣懇請皇阿瑪放了八哥。”

康熙寒聲問道：“你們今日一起來就是為了逼朕放人？”

十四爺面色鎮定，肅聲道：“是的，因為兒臣知道八哥什麼事都沒做，那些毒害二哥的藥丸都是張明德一人所為，至于他為什麼那麼做，兒臣知道他是受了别人的要挾。”

康熙冷笑，“你認為他是受誰的要挾？”

十四爺猶豫了一會，冷眸直視着直郡王，“就是大哥。”

“你有證據？”

“兒臣雖沒有證據，但是請皇阿瑪給兒臣一點時間，兒臣定可以找到證據來證明八哥是被陷害的。”

康熙聽着他的話，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陰森，“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想讓朕立八阿哥為皇太子，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用意。”

十四爺蓦然見到他這陰沉淩厲的一面，心中一抖，趕忙跪了下來，垂頭說道：“皇阿瑪，您忘記八哥在江南赈災一事了嗎？”

康熙劍眉倒豎，明白接下來他想說些什麼，他想阻止，可還沒開口，隻聽他又說道：“八哥被江南士子們尊稱為八賢王，百姓對他歌功頌德，八哥美名傳遍天下，他怎麼就不能做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