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這個嬌蠻公主看上了四爺,便是她傷痛的開始。
四爺不會娶她進門,他們之間算是一段孽緣了。
她為托娅的感情感到遺憾,而她不知托娅此時又是多麼傷心。
沉浸在睡夢中的她,眼角仍是流淌着一串清淚。
四爺對她的拒絕,對她的厲斥,這些畫面在她夢中不停的閃現。
直到被阿蘭的聲音給驚醒,才蓦然發現難熬的一夜已然過去。
“公主身子好些了嗎?”阿蘭輕聲問道,側身坐在了榻前。
托娅坐起身子,垂着淚眼朦胧的雙眼,“我昨天傷了四爺。”
阿蘭握緊她的手,好言問道:“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回事?”
“我用箭不小心傷到了他,我不是故意的。”托娅說到這裡把頭埋在了膝蓋上,小聲抽噎着。
“您為什麼要用箭?”
“我也不想的,四爺對我好狠,無論我怎麼苦苦哀求他留下,他都沒有半點動容。”
阿蘭長歎了一口氣靠近她,抱住她的身子,緩緩道:“男人都是薄情寡義之人,女人一旦動了真情就得吃苦頭,您跟四爺才剛開始就整天為他哭泣,那以後怎麼辦?”
托娅擡眸看着她,抽噎道:“父汗跟額吉不是這樣的,他們一直都很愛着對方。”
“天下有多少男人跟你父汗一樣,一生隻鐘情你額吉一人,不是每個女人都能這麼幸運,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着她的男人。”阿蘭神色黯淡,想起了過去守護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他們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時光,可是男人終抵不過年輕女人的勾引,最終他遠離了她,去了另一個女人身邊。
見她神色惆怅,托娅眸低掠過一抹憂愁,已知自己觸到了她的痛心事,“阿蘭,對不起,我讓你不開心了。”
阿蘭握着她的手緊了一分,“我沒事公主,隻是我不願意您經曆我的曾經,我感覺到四爺對您沒有真心。”
托娅垂下了頭,她在四爺心中什麼份量她明白。
在四爺眼裡,一個奴仆都比她重要,她還能奢求什麼?
“阿蘭,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好,但是我想告訴您,女人不能為了愛而活着,權力身份才可以穩固自己的一生,包括您的族人跟父汗的榮耀,太子爺就在眼前,您不妨考慮一下我今天說的話。”
看到她走出帳外,托娅咬住嘴唇暗暗落淚,不論太子有多出色,在她眼中,始終不及四爺一分一毫,對她而言四爺才是最好的那個。
權力跟地位她都可以不要,她隻想得到一個男人的心。
她再次來到四爺的營帳,拉錫還是攔住了她,他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公主留步。”
“我想看一看四爺的傷勢,如果沒事,我立即就走。”托娅說的很小聲,态度不像先前那般狂傲,更不敢在蠻橫抽人家鞭子。
“四爺的傷有我照看,用不着公主。”
“求你讓我進去,我隻見四爺一面。”
托娅急的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拉錫推開她的手,見她眸底清光淡波中竟含有一絲乞求,不覺退後了一步,忘記了四爺的命令。
到了帳前,托娅揚手打起帳簾,一路疾步行來,表面看似平靜無瀾,内心卻是膽戰心驚。
“你來又想說些什麼?”四爺眸光輕輕掃過她,他坐在桌前獨自一人品茶,受傷的右臂随意搭在桌上。
被這麼質問,托娅眼底一熱,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待好不容易壓下眼中的湧動,擡眼望向他淡然的表情,糯糯道:“我不該如此莽撞,蠻橫撒潑害你受了傷。”
“這事你沒必要在說起。”迎着她淚眼,四爺淡淡一語。
“四爺,我想看看你手臂。”托娅緩步走到他跟前,剛觸及到他的手腕,他便抽手負于身後,瞥見他手臂上的淡紅血迹,她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取出帕子幫他包紮傷口,“你的傷還在流血。”
“蘇培盛!”四爺朝帳外喊了一聲,随即起身跟托娅離了一段距離,“趕緊送公主回去。”
托娅拿着帕子的手舉在半空,她鼻頭又是一酸,深呼了口氣,才勉強壓了下去,向四爺彎腰一禮,才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出了營帳,她的淚水潸然而下,可她不敢哭出聲,不敢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更不敢讓奴仆知道她為一個男人而哭泣。
哭過之後,又苦思冥想之久,自己怎麼可以留下四爺,有什麼辦法讓四爺愛上她,甘願為了她而留下,遠離一切是非,遠離皇族争鬥,跟她在草原裡平靜的過一輩子。
有了這麼奇怪的想法,她又禁不住一陣好笑。
四爺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女人,怎麼可能為她留下,四爺不可能抛棄她。
那個女人還等着他回去,她便是四爺拒絕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