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十四爺心痛得無以複加,有如被烈火灼烤,他當場擊斃那個出手的侍衛,沖過去抱起白初念,手剛碰到她,觸摸到一陣粘稠,一雙手全是血。
他焦急的目光望着小蓮,“還不去請太醫。”
小蓮已經吓呆了,根本無法邁開步子,愣在旁邊兩條哆裡哆嗦的腿幾乎站不穩,像弱不禁風的樹枝抖動着。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十四爺氣的吼了一聲,“你還不快去。”
“奴婢……奴婢……”小蓮的雙腿怎麼都擡不起來,像個木樁一樣釘在這裡。
十三爺見白初念後背已被血染紅一片,連忙催促十四爺離開,“你先送她回去,請太醫的事交給我。”
“初念,你會沒事的。”巨大的恐懼包裹着十四爺,他的眼裡隻有她滿身的血,吓得他把她抱得更緊,“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
“我不要你管……”白初念顫抖的手推着他,聲音虛弱無力,血流得多了,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淚眼迷離間,好像就要斷了氣。
“你不準再說話,我不會讓你有事。”十四爺聲音發顫,沾滿鮮血的胳膊抖的更厲害,内心由于恐怕已到了冰點。
望着他抱着白初念走了,完顔如夢心痛到了麻痹,她幽幽自問道:“在你的心裡隻有一個白初念嗎?”
十三爺無奈歎息一聲,溫言相勸,“弟妹還是趕緊回去,你再鬧也無用。”
完顔如夢隻是在哭,不住的搖頭,“我不想回去,我要等十四爺回來。”
“弟妹,你今天鬧得夠過分了。”四福晉拉住她,又望向四爺,“四爺,妾身帶她先回去。”
四爺冷言囑咐道:“你好好勸勸她,别讓她再做出什麼驚人的事。”
四福晉颔首低眉,“妾身知道。”
完顔如夢不聽勸,堅決不走,最後還是被幾個奴才架着離開,強行塞進了馬車。
此刻,花園靜靜地沒有一點聲響。
四爺定定的望向神情高傲的太子妃,眸光冰冷,“太子妃在宮中殺人,就不怕皇阿瑪過問?”
聞聲,太子妃嗤笑,“不過就是一個奴才,殺了便殺了,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四爺迫視着她,雙目淩厲,“乾清宮的奴才如果可以随便殺,太子爺為何不動手?”
太子妃聽後心中一驚,隻一會後背冷汗涔涔,畏懼到了極點。
太子對白初念有所畏忌,而她卻對她痛下殺手,這會給太子帶來什麼禍難?
忽然,她又滿心舒展開來,冷冷擡眼,壓下了心底的驚惶,不屑道:“白初念一個市井潑婦,本宮都不足為懼,你們又為何視她如虎?”
“如果皇上認為今天的刺殺是有人蓄意而為呢?”四爺的聲音雖然低沉而平靜,卻傳遞出濃濃的警告意味,“不知會不會懷疑到太子爺?”
聽到此處,太子妃感覺太陽穴突突作痛,一道驚悚的後果在她心頭炸開,随後又故作冷靜,輕聲道:“這跟太子爺無關,本宮一人擔當。”
“就怕您擔當不起。”四爺的聲音冷冽,似帶薄冰,吓得太子妃俏臉慘白。
“白初念已經被榮華富貴迷了雙眼,皇阿瑪怎麼會在意這樣一個奴才?”
“人往高處走,人性如此。”
太子妃輕佻眉頭,質問道:“若是在往日,不用本宮出頭,白初念的婢女也會丢了性命,四弟的今日之舉明顯帶着偏護,你為何要放了她?”
四爺一臉冷漠,似是不願多說,放走白初念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十四這個親兄弟?還是怕白初念交出他的緻命信件?
哪個占據的多一點,他沒有想過,隻是見到完顔如夢發瘋吼叫的那一幕,他不由得想到必須要讓白初念盡快離開。
太子妃啞然一笑,“隻要有白初念的地方,便會掀起一場狂風大戰,四弟明知如此還存有私心,你這是想幹什麼?”
四爺沉靜得令人無端感到森冷,“臣弟不知太子妃的意思?”
“因為白初念做過你的婢女,你是不想讓她死?”
“臣弟沒想這麼多。”
“既然沒有,那麼,本宮希望你就不要多事,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你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準往外說一個字。”
“太子妃說的臣弟明白,不過,皇阿瑪要是問起,臣弟必須要全盤托出。”
太子妃冷笑出聲,眸色卻不變,“為何你要把皇阿瑪擡出來?”
“這是最壞的結果。”四爺目光如炬的緊盯着她,冷然道:“太子妃今日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出手殺人,想必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不會擔心招來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