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念輕撫一朵開得正豔的海棠，不動聲色的折下，放在手中把玩，一派慵懶悠閑，“海棠有‘花中神仙’之稱，我最喜歡垂絲海棠。”

“初念你看那裡。”小蓮指着一棵海棠樹，嘻笑道：“那串粉色的垂絲海棠迎風搖擺，真是好看。”

“花蕾紅豔，嬌豔動人，的确很美。”白初念把手中的花兒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花也很香，把空氣中的那股臭味都驅散了。”

海棠花沒有香味，即使是海棠中的上品，西府海棠也是沒有一點花香。

她這麼一說沒有引起公憤，倒是引來了一陣嘲笑。

“我可是頭一回聽到有人說海棠香。”完顔如夢邊說邊笑，“白初念，你的鼻子是有問題嗎？

“那是您聞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白初念拿着手中海棠從她鼻子上輕輕敲了一下，“您當然聞不到這其中的香味了。”

完顔如夢揮手打掉她手中的海棠，怒目而視，“你身上才臭呢。”

“誰臭誰知道。”白初念笑了，回頭問道：“對嗎，小蓮。”

“你說的對。”小蓮說着送給完顔如夢一個笑臉。

九福晉見不得奴才張狂，她咬牙切齒怒罵道：“你這個狗奴才，你再說一句話，我便拔了你的牙。”

“走開走開。”白初念朝她揮揮手，讓她離自己遠點，“别在這污染空氣了，真是臭死了。

盛怒中的九福晉正要還擊，十福晉把她拉到一邊，悄聲說道：“太子妃在這裡，今日你先忍了。”

“你們也隻能一忍再忍，除了忍，還能怎麼辦？想出手，你們敢嗎？”白初念一臉嚣張輕狂，說出的話亦是鄙視嘲諷。

四爺看不慣她目中無人，狂妄自大，他厲色訓斥道：“你品行不端，舉止不雅，言語還這麼粗俗，在宮中你該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讨厭她的不講理，更氣她把欺負人當成一種快樂。

白初念挑眸直射他，唇邊挂着若隐若現的笑，“四爺不是向來惜字如金嗎？怎麼舍得開口說話了？”不等他發怒，她又嘲弄道：“奴婢就是欺負人，也是欺負十四福晉，生氣的人應該是十四爺，您跟着生什麼氣？”

完顔如夢聞言，瞬間紅了臉，眼睑緊縮，緊盯着這個面目可憎的人。

凝着四爺冷冽的眸子，白初念又譏諷道：“十四福晉可是您的弟妹，哪有做兄長的當着親弟弟的面護着自己的弟妹呢。”雙目似火的四爺無語反擊，導緻她氣焰熏天，十分傲慢，話說的也失了分寸。她撚帕子的姿勢很是媚骨，笑容變得有些邪惡， “四爺心疼錯了人，真是委屈了四福晉。”

幾句話一說，便得罪了好些人，完顔如夢一臉羞惱哀怨，臉紅的跟火烤的一樣。

四福晉平時看起來挺親和的，此時氣的眼珠子通紅，美眸瞪圓了看着那狂傲之人。

白初念則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态，迎視着四爺的目光沒半分示弱和退讓，骨子裡的傲是半分不折。

“果真是個沒教養的奴才。”九福晉一臉恨意，肅然道：“管不住自己的嘴，說出的話也不怕把自己給噎死。”

白初念眉心微蹙，哼笑一聲，“奴婢知道，你們每次見到奴婢，嗓子就像被痰黏住了一樣，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惡心的都想死。”

九福晉橫眉怒目，憤憤道：“你自己都知道讓人倒胃口，幹嘛還出現在衆人面前？”

白初念就不拿正眼瞧她，走到百花叢中，伸手摘下嬌豔欲滴的一株牡丹，來到一直未說話的太子妃身邊，笑吟吟道：“太子妃尊貴就如這株牡丹，又是如此的美豔，豔壓群芳乃花中之魁，可不能跟這些枯枝亂草站在一起，這樣就是自降身份了。”雖是奉承話也不難聽出夾着一絲譏諷之意，她轉頭看着那怒放的百花，深吸一口氣，一絲香氣竄入鼻中，“牡丹花比海棠花更香。”

太子妃一雙美目凝視着她不做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高貴中露出幾絲妩媚，身上充滿了貴族的氣息。

“唉……”白初念假裝歎了一口氣，“這牡丹就好比宮中的女人，享盡榮華富貴，嬌寵一生。所以啊，有那麼些人盼着入宮選秀，想着步步高升。”

完顔如夢聽着氣紅了臉，認為她意有所指，雖沒有明指她，但她不能反應太大，這樣隻會惹得旁人猜測她嫁給十四爺為了攀富貴。

麗娟急了，她要為主子澄清，不能讓人誤會太深，“我們福晉是八旗秀女，必須要參加三年一次選秀，她嫁給十四爺是因為愛，不是因為貪财。”

白初念笑道：“十四福晉家世在好，還不是想成為人上人，做那枝頭上的鳳凰。”

麗娟呵斥道：“你不要貶低我家福晉。”

“我不與你争辯，也不想與你多說，不然……”白初念停了下來，看着四爺淡淡道：“不然，有些人又要心疼了。”

“你休得胡言亂語。”四爺臉色愈發陰郁，眼中已經點着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