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緊蹙眉心,眼眸裡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色。
十三爺目光變深,倒抽一口冷氣,他辯駁道:“皇阿瑪,白初念不會把自己會打地道的事告訴任何人,即使四哥曾經是他的主子,她也不可能說出這些。”
太子唇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邪魅笑意,“本太子不明白,那個奴婢在景仁宮待的好好的,為什麼會想到與林貴人一起逃走?”
“是不是……”十爺興奮的想說什麼,卻被八爺扯了一下胳膊,他側頭與他對望一眼,斂下眸中的微光,往後退了一步。
“皇阿瑪,白初念詭計不少,她想逃離皇宮,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八爺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太子想興妖作怪,那就依了他,讓他們在皇阿瑪面前争個輸赢,而他就在一邊坐觀成敗。
“阿彌陀佛,你們再争執下去也沒結果,還不如聽老衲一言,就此打住。”了因再次開口,他一個出家人喜歡清靜,受不了這些争鬧不休。
此刻,殿裡隻有康熙不斷歎氣聲,再無其他一點雜音。
這時候,一位禦前大臣不經禀報私自闖了進來,瞄了一眼周圍人,稍稍猶豫了片刻,躬身說道:“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報。”
康熙再次皺眉,“又有何事?用的着你這麼急?”
禦前大臣膽戰道:“皇上,今早乾清門侍衛統領向微臣禀告,說是有一個侍衛不見了,昨天消失了一整天,直到現在還未回來,微臣得知此消息,覺得情況有點嚴重,所以微臣才急急的來告訴皇上。”
“一個侍衛又憑空消失了,這還真是怪事連連啊。”康熙昂首冷笑道。
十爺一怔,随即反應過來,他聽出了一點頭緒,咧嘴一笑,“皇阿瑪,兒臣曾經親眼所見白初念出現在乾清門,她這一次逃離應該跟那個侍衛有關。”
直郡王挑眉冷笑,“皇阿瑪,那兩個奴才之間本來就有私情,兒臣之前看到他們私下相見,他們定是一起私奔了。”
康熙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緩聲道,“到底什麼原因,要不了幾天朕自然會知道,你們都下去吧。”要說他們有私情,選擇一起私奔,他是不相信,這中間多了一個林貴人,怎麼也說不過去。
皇子們依照吩咐退了下去,十四爺走出乾清宮大門,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低笑,笑聲中分明壓抑着極度的愉悅。
“白初念跟一個侍衛逃跑了,她不是天生克夫嗎?怎麼宮裡的人還敢要她?”直郡王眼中透着幾分譏诮,還有幾分意味莫測,“還好十四弟已尋到了一個值得鐘愛一生的人,早跟那個奴婢斷絕了來往,不然,現在臉上有多麼難堪。”
他語氣裡充滿挑釁,十四爺神色冷漠,眸子閃過一絲憎惡的光。
察覺到他的異樣,直郡王笑的更是邪魅,“我早就知道他們有一腿,當初還被我們親自撞破了,就沒想到他們還敢私自逃跑。”
聽聞這些,十四爺眸底似有巨浪欲破冰而出,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身子都禁不住搖晃了一下。
劍拔弩張的氣氛壓抑的可怕,八爺站在他身後,緊張的盯着他,生怕他們要打起來。
“哈哈哈……”太子笑了幾聲,他眸光閃了閃,臉上漾開一抹詭異興奮,“四弟好不容易培養出了一個能幹的奴才,如今卻偷偷的逃跑了,這也算是你的損失。”說完他得意的走了。
直郡王看着四爺說道:“這次是四弟自己太大意,你沒把她看緊,要不然,她也不會偷偷的跟一個侍衛溜了。”
四爺臉色沉靜如死寂的潭水,清冷而冰涼,沒有任何特意的僞裝,卻讓衆人清楚的看到他眼裡那絲絲點點的冰冷和漠然。
十四爺眼神飄向遠方,悠悠道:“她跟一個侍衛走了,四哥知道也不會阻攔。”
他說的很随意,眼底染上了一縷深意的光澤,嘴角還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讓人捉摸不透他話中的意思。
四爺雲淡風輕道:“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十四爺像是被刺到了痛處,嘶聲竭力的吼着,“那個奴才跟我有什麼關系?”
四爺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良久後,才說道:“有沒有關系,你自己心裡清楚。”
十四爺聽後,胸口劇烈起伏着,那心中密布的烏雲似被陽光刺得千瘡百孔,被他深深掩藏不願觸碰的禁忌,在這一刻被暴露的一覽無遺,又是那麼的清晰明亮。
為了掩飾住自己傷感情緒,他冷冷瞪了四爺一眼,憤恨離去。
……
京城這些天到處都是官兵,成群結隊的每家每戶上門搜人。
城中百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在街上随意走動,就連那些商人或街邊小販,這些靠買賣養家糊口的生意人連生意都不做了,能躲盡量躲了,生怕給自己無故招上了大麻煩。
如今,街頭巷尾除了那些随處可見官兵身影,再也遇不到其他人。
每次,白初念都是很小心的躲掉了那些官兵的搜捕,堅持打探白四海的下落。
正午時分,烈日炎炎似火燒,她滿頭大汗回到家中,拿起水壺對着嘴一陣猛灌,歇了一會,便去了隔壁李大嬸家裡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