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醫院回來,白初念便忙着去煎藥,對林貴人身體狀況她很擔心,必須要看着她喝藥,看着她好起來。
又過了好些天,林貴人的病終于痊愈,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臉上漸漸地有了笑容。
白初念卻有點犯難了,她得想辦法讓林貴人跟馮文見上一面,這是比較頭痛的一件事。
一個男人怎麼進的了後宮,為了這事,她整整想了一個晚上,在天快亮時,才想到了一個絕妙辦法。
男人不能進後宮,太監進後宮總歸沒問題。
之前榮憲以太監身份成功私會舜安顔,馮文同樣可以扮成太監來見林貴人,隻要他願意,一定可以瞞天過海。
主意已定,在林貴人用了早膳,她附在她耳邊悄悄說出自己的計劃。
林貴人聽着頻頻點頭,欣喜道:“隻要本主可以見到表哥,即使丢了性命,本主也不後悔。”
白初念歎聲道:“可不知馮侍衛願不願意,如果他不同意,這也不行啊。”
“表哥一定會同意的。”林貴人眸子裡透着隐隐興奮的光,”本主知道他會同意。”
“那就定在今晚,一會奴婢去跟馮侍衛提前說一聲,讓他做好準備。”
“嗯,你小心一點。”
乾清門,白初念已經很熟悉了,見到馮文便挺直了腰杆神色從容走了過去,她不能在這裡表現出膽小怕事一面。
馮文見她手裡拿着一個包袱,滿臉驚訝,“白姑娘,你這是?”
白初念把包袱塞到他的手中,“我還是替林貴人來見你,這個你先拿着。”
馮文拿着包袱,疑問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這包袱裡面裝的是太監衣服,你今天晚上穿上它來景仁宮,林貴人想見你。”白初念低聲說道。
“什麼?”馮文驚得直愣愣的盯着她,懷疑到底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她說錯了。
“如果你想見林貴人,那就按照我說的去做。”白初念見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她蹙眉道,“皇上這些日子迷上了佛經,天天跟禅師高僧在一起,已經好久沒來景仁宮,今晚也不會過來。”
馮文依舊震驚,“我一個男人扮成太監混進後宮,這要是被别人識破了身份,我們三人都沒了命。”
白初念心裡慌得要死,不禁回頭四處張望一下,這個地方不是她該來的,多待一刻就意味着多一分危險,“你如果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畢竟這是關系到你們生命安全。”
馮文思慮片刻,堅定不移道:“不,我不怕死,我願意去,你回去告訴她,今晚讓她等着我。”
白初念點頭,“你們為了愛情奮不顧身,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也要見對方一面,那我隻有舍命幫你們最後一次。”
夕陽西沉,夜幕降臨,萬籁俱寂。
白初念守在景仁宮院門口,心裡忐忑不安,雖然四周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見,但附近值夜的奴才比較多,萬一有人發現面生的太監上前查問,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就在她緊張的神經都快崩潰了,才見到馮文一路小跑過來,他的樣子也是極度害怕。
二人一句話沒有說,隻是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走在前面,一個低着頭緊跟其後。
馮文穿着太監衣服,隻要他不開口說話,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個男人。
這個院裡的奴才包括可可在内,都被林貴人屏退了,如今殿内隻剩下他們三人。
“你們有話快說,不能拖太久,奴婢出去替你們望風。”說罷,白初念替他們關上了門。
“媚兒,你還好嗎?”一道溫潤關切的聲音在耳邊乍然響起。
林貴人看清眼前人,這張臉太過熟悉,刻入過骨血,她小心翼翼的伸手上前,在他驚異的眸光中,撫上了他的臉龐。
她就這麼癡癡的望着他,哪怕時間靜止在這一刻,靜靜地看着他也是一種幸福。
“表哥……”許久之後,才有了這一聲深情呼喚,接着便投入了他的懷抱,伏在他懷裡輕輕抽泣。
這個懷抱,曾經那麼的熟悉,有多久不曾擁有,她已經忘記了,但在這一刻,他還是屬于她的。
馮文抱緊她,柔聲問道:“媚兒,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林貴人擡起頭,盯着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表哥說的是真的?”
“嗯,哪怕是失去性命,我也想帶你離開皇宮,我不能沒有你,我不願看着你留在皇上身邊孤獨的忍受着悲痛。”他的聲音極為沙啞,帶着一絲悲痛,“如果你繼續留在宮裡,萬一哪一天你失寵了,以後的日子你該怎麼過?”
她聽着,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又笑了起來,滾燙的熱氣熏了她的眼睛,眼前更是模糊一片,“表哥,我都聽你的,就算我們出不了宮,那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