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徹底脫離了危機,十三爺臉上閃着喜悅的光芒,無聲地笑了。
隻有十四爺眉頭微拎,他雖不會親自揭發四爺,但卻沒料到白初念一次次打斷太子的話幫着他逃過了一劫。
白初念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之前在四哥府裡受過那麼多的責罰,為什麼會反過來還會幫着他?
她不是太子的女人嗎?理應會幫助太子把四哥往死裡整才是。
怎麼再次當衆跟太子為敵了?她這麼做到底是救葉欣還是想救四哥?
太子都無話可說了,他還能在皇阿瑪面前把她的胡編濫造的事說出來嗎?
她這一次是故意欺君,皇阿瑪若是知道了真相,怎麼還會饒了她。
而他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後果。
在他們兄弟退下後,下一刻,白初念便跪倒在康熙面前,“皇上,奴婢冒犯了太子爺,奴婢願意接受處罰。”
康熙雲淡風輕道:“你都犯下了欺君之罪,朕要處置你,早就處置了。”
白初念瞳孔微縮,心中微覺不安,“皇上,奴婢該死,奴婢知道不該欺騙皇上。”
“你以為朕真相信你說的話。”康熙蓋上茶蓋,把茶盞放在桌上,歎口氣道:“你之前說自己克夫,朕知道你是故意這麼說,因為你知道朕不會同意你跟十四阿哥在一起。”
聞言,白初念心頭一松,原來康熙指的是這件事,她淡定道:“奴婢犯了欺君之罪,皇上要治奴婢的罪,奴婢甘願接受。”
康熙眼中精銳之光微滞,他逼視着她問道:“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你也不怕?”
白初念擡眸看去,卻不知該如何回話才是妥當,便又垂下眸子沉默了。
康熙擡手,“起來吧,朕不會砍你的腦袋,你是為了十四阿哥,朕不會治你的罪。”
打從白初念在宮宴上那一鬧,她在宮中已是焦點人物,康熙曾安排過人對她的舉動格外留意。
慢慢的發現她是個古靈精怪、刁鑽透頂的一個丫頭,做事循規蹈矩就是膽子比别人大,他不能為這事殺了她。
白初念起身說道:“奴婢謝皇上不殺之恩。”
“你們都退下吧。”康熙招手把李德全叫了過來,自己已起身向内殿走去。
白初念俯身一禮,跟着林貴人出了大殿,她也有自己的擔憂,不知四爺會怎麼安排葉欣,會不會成全她跟李衛。
如果再發生意外,四爺什麼事都沒有,而她就是死路一條。
畢竟這次的欺君跟上一次的欺君意義完全不一樣。
林貴人悠悠閑閑出了乾清宮,在一座庭院前停下,她回頭看着白初念說道:“本主很同情葉欣的遭遇,也羨慕李衛對她的一片癡心,好在沒有人拆散他們,他們終于可以相愛到白頭。”
她被李衛跟葉欣那段感人肺腑的愛所震動,他們愛的無怨無悔,經曆了那麼多困難,最後也可以走到一起,這讓她想起自己早已逝去的愛情。
她跟表哥同樣愛的很艱辛,老天爺為什麼就不給他們一點機會,硬這麼活生生的把他們給強行拆散了。
但她哪裡知道這純粹是白初念胡扯出來的,這個故事的男女主角沒有這麼好的結局。
李衛跟葉欣能比她好到哪裡去,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白初念心中煩悶,一合眼,面前全是林貴人哀怨的眼神。
她與馮文這對苦命鴛鴦,她是真的沒辦法幫他們,她在是不怕死,也不敢對康熙的女人動歪腦筋。
李衛跟葉欣哪有那麼蕩氣回腸的愛情,這純屬她虛構出來的,葉欣早移情别戀了,就李衛一個人在那自作多情。
回頭想來,他們都是被愛情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可憐人。
望着院中那些梅樹,林貴人發起了呆,梅花早已凋謝,而她心裡的那個人卻永遠都存在。
……
四月中旬,花園裡郁郁蔥蔥一片不知名的花圃開的甚是嬌豔,旁邊幾棵垂柳的襯托,春意更濃。
四爺站在園中的廊亭裡,眺望着遠方,微風拂面,他眯起眼睛擡起下颌迎着陽光。
雖然已化險為夷走出了困境,但他的心就像被扔入石子的水面一樣,久久不能平靜。
誰曾想到白初念又不按常理出牌,輕輕松松把他從懸崖峭壁上拉了回來。
他最終平安無事,這幾天的提心吊膽,到頭來還隻是一場虛驚。
葉欣已是李衛的女人,如果他跟她繼續糾纏下去,早晚有一天還是要東窗事發。
風吹過,柳枝輕輕搖動,晃回了他遊走的神思。
“李衛聯合白初念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葉欣。”他語氣沉重,帶着濃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