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她,疾言厲色道:“你之前對我們出言侮辱,故意捉弄我們,我們都沒有對你怎麼樣,就算你當初在四爺府裡受了責罰,但四爺有對你下過狠手嗎?你偷偷幫助榮憲私會舜安顔,我們也饒了你,可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們過不去?”
要不是那個晚上她暈倒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他很想說出在那個寒冷的雨夜是他們救了她,哪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白初念微勾起唇,嘴角噙着一抹諷刺,“四爺責罰奴婢,奴婢沒有忘記,今天奴婢就是要報複四爺,至于你們說幫過奴婢,奴婢不會相信,你們那是為了公主,是在維護自己妹妹的臉面。”
十三爺氣得揚聲吼道:“你這個死丫頭這麼不知好歹。”
“奴婢就是不知好歹。”白初念的嘴角漫過一縷冷笑,“你們對奴婢的好,奴婢不記得了,你們對奴婢不好的時候,奴婢記得清清楚楚,奴婢現在抓住四爺的把柄,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了。”
十三爺聽着滿臉怒色,仍不死心的問了一句,“你今天一定要把葉姑娘向林貴人洩露出來?”
“是啊。”白初念笑着點頭,“因為今天是四爺大喜的日子,所以奴婢便選擇今天了。”
十三爺握緊了拳頭,要不是她是個女人,他真的會一拳打過去。
白初念睨了他一眼,又望向四爺說道:“四爺帶奴婢來這裡,一路上有那麼多奴才看見,如果奴婢今天死在了這裡,那所有人都知道您是殺人兇手。”
四爺神情看起來波瀾不驚,但眼底的怒意卻顯而易見,他哪受的了一個奴才這麼威脅他,挑釁他。
林貴人正得寵,倘若真的殺了她的人,那明天迎來他的又會是什麼?
主子在宮裡殺一個奴才沒什麼,但也要看那個奴才是誰身邊的,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如果再被人借題發揮或者是歪曲事實,那就是給自己惹了禍端。
他一把抓住白初念的手腕,似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你認準了我今天不會殺了你?”
白初念痛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差一點忍不住叫出了聲,她忍痛說道:“奴婢了解四爺是什麼樣的人,知道您怕什麼,也知道您想要什麼,奴婢知道您現在很清醒,您不會殺了奴婢,如果因為一個奴才,惹得皇上對您有了惡感,假如您日後有機會,卻不小心被自己葬送了大好前程,四爺覺得值得嗎?”
“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十三爺滿臉不可置信,眼中充滿了狐疑之色。
白初念不管他們心裡有多少個疑問,用力甩開了四爺的手,冷笑道:“四爺不要怪奴婢又對您無禮了,奴婢不想髒了您的手,您還要趕着回府做新郎呢,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跟奴婢耗,奴婢就先走了。”四爺在今天遇到她,隻能是他自己活該,誰讓他去搶李衛的心上人,他招惹了葉欣就是傷害了李衛,她就得讓他不好過。
四爺沒再強留她,由她而去,他目光望向遠方,惆然道:“明天我去向皇阿瑪主動坦白。”
十三爺驚問道:“你真的為了葉姑娘打算放棄一切嗎?她值得你這麼做?一旦皇阿瑪知道你府裡藏了一個青樓女子,挨一頓責罵或是被衆人嘲笑都是輕的,若是惹得皇阿瑪從此以後對你嫌惡,那真是得不償失。”
他會這麼做嗎?葉欣隻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值得他這樣?
若是他毀在了一個奴才跟一個青樓女子手裡,他真的是氣不過。
四爺沉吟了片刻,皺眉道:“我必須要這麼做,就算我打算抛棄葉欣也不行,還是會有人繼續追着不放。”又沉默了許久,他神情如常,眼中沒有半點哀傷,他所有的情緒都被權利欲望所掩蓋了。
……
回到景仁宮,白初念簡單的把事情跟林貴人訴說了一遍,當然,中間省略了很多重點,隻是撿些無關緊要的事随便敷衍過去了。
林貴人不喜歡多管閑事,對任何事一向漠不關心,今天閑得無聊卻對四爺“移情别戀”的事好奇了起來,于是就問了幾句。
白初念不假思索的答了出來,“四爺府裡有一個婢女長得很是好看,奴婢知道四爺早就看上了她,有心想納她為妾,但皇上把鈕祜祿大人的閨女賜給了他,可能四爺對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撒起謊來,已經是臉不紅心不跳,說的好像就是這麼回事似的。
林貴人笑道:“原來是這樣,四爺既然看上自己府裡的婢女,納妾也是早晚的事情。”
白初念眉眼一挑,調皮道:“奴婢知道四爺今天不會發火,隻能自己憋一肚子氣回去洞房了。”
這麼一個特殊的日子,四爺必須要一忍再忍,這對他是一種折磨,一個皇子哪能受得了一個奴才的氣,沒把他氣死,也能把他氣得睡不着覺。
林貴人聽了笑了笑,沒再多問下去,繼續繡她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