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墨染。
直郡王聽着奴才一連串的禀報,先是大吃一驚,接着暗暗竊喜,再後來歡喜若狂。
他大笑道:“那個奴婢真讓人刮目相看,可是皇阿瑪讓李光地去查明情況,這不還是在偏袒太子爺嗎?”
明珠想了想道:“王爺,不管皇上怎麼想的,這德柱犯下的事,太子爺肯定受到牽連,您熬過了今晚看明日結果如何。”
直郡王微微挑起劍眉,又冷哼一聲,“本王苦熬了幾天,不過就等明日,本王那幫兄弟們今天平白無故被太子爺訓斥了,可惜本王當時不在場,沒有親眼看到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太子爺如今拿他們洩了憤,他們以後還會想方設法來對付他。”
“那不是正好嗎。”明珠奸笑道:“王爺自己不用出手,自有人替您擺平,您不是更省心,隻要其他人暗中使勁,您前面的道路便是一帆風順。”
直郡王手裡轉動着兩個乾坤球,擡頭望向了夜空,“今晚的月色不錯,本王準備賞月。”
“難得王爺心情好,微臣就不多打擾,先回去了。”明珠很識相的起身告退,賞月自然少不了美人相伴,美人美景,可以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
院外樹葉被風吹得“啪啪”直響,在風中打着轉,聽得屋内的人心煩氣躁。
四爺跟十三爺靜坐在桌邊,他們的神情已透露出内心的焦灼。
桌上的茶水早已涼了,奴才們來來回回換了一盞又一盞。
拉錫這些日子被四爺調離了京城,他在接到四爺的命令後,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一進屋見到兩位主子冷着臉,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忙問道:“四爺這麼急着找奴才回來有何事?”
四爺寒眸直射他,冷言問道:“白四海出事了,你的人為什麼沒有得到消息?”
拉錫後背驚出了些冷汗,連忙跪了下來,“奴才失職,請四爺責罰。”
“現在責罰你有什麼用,到底是誰背叛了我們還沒弄清楚,如果不盡快把那個人找出來,以後我們就等于被人掐住了喉嚨,寸步難行。”
從十三爺的話裡,拉錫得到了一絲希望,他擡頭立刻說道:“四爺,您再給奴才一次機會,讓奴才将功補過,奴才會把那個人找出來。”
“你去把他們都帶過來,我要親自詢問情況。”
“奴才知道。”
拉錫以最快的速度去了一趟粘杆處,把負責盯着白四海德柱的展極跟霍爾帶了回來。
展極不等主子開口詢問,便急忙交代了當天發生的意外,“奴才是按照四爺的吩咐,一直監視着白四海跟德柱二人,但白四海被德柱打傷的那日,奴才因為肚子痛的厲害,中途離開了一會,等回來後,奴才就聽說堵場出了人命,後來知道鬧事的人就是德柱,而奴才卻忽略了白四海,并不知他被牽扯了進去,此事是奴才失職,請四爺責罰。”他說完好一會,都聽不到四爺的聲音,急得又補充道:“四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
十三爺急不可待問道:“你隻離開了一會,回來後白四海就出事了,我想知道你離開具體有多長時間?”
“回十三爺,大概有兩盞茶的功夫。”
十三爺對他的回答是半信半疑,但卻找不出其它問題。
沉靜了半饷後,四爺目光威嚴望着旁邊的霍爾,“把你那天的情況如實向我彙報。”
霍爾神情很是緊張,忐忑道:“四爺,奴才也失職了,奴才那天有點大意。”
四爺眸光冰冷如刀,酷聲道:“你們兩個應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霍爾臉色變得慘白,“四爺,奴才沒有騙您,您就算借給奴才膽子,奴才也不敢說半點謊話。”
十三爺勸道:“四哥,你先聽聽他怎麼說。”
四爺沒開口,霍爾當他默認了,便回憶起了當初的情形。
德柱醉酒那一天,賭場的人很多,他先是出手打傷了幾個人,之後又掏出随身攜帶的匕首朝其中一人捅了幾刀。
衆人見出了人命吓的四處逃散,人多場面混亂,躲在暗處的展極見傷者流了很多血,一時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出于好心上去幫傷者止血,就在他出手救人時,德柱像是發了狂,又抓了幾人将他們一頓痛打。
展極隻顧着幫傷者止血,根本沒顧上白四海,恰巧白四海在那時出的事。
而他在傷者斷氣後才離開,那個時候,賭場裡已沒了白四海的身影,他還以為他跟着衆人一起逃了出去。
這便造成了他失職的重要原因,如果不是這樣,白四海哪裡會逃過四爺的監視。
此時屋裡靜的吓人,展極跟霍爾互相望了一眼,不知四爺什麼時候會出手要了他們的命。
十三爺确定他們有一個說了謊,二人在同一天掉以輕心,有這麼巧嗎?
如果他們從實招來,或許四哥還可以對他們網開一面。
以四哥的處事原則,既然讓他們來了,就不會再放他們活着回去。
但這一次卻出乎了十三爺的意料,四爺讓拉錫把他們帶了下去,隻是找人嚴加看管,并沒有打算殺了他們。
他不明所以問道:“四哥打算關他們多久?”
四爺眉眼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靜,“先關着,看看八弟還會有什麼行動,他一天沒有弄清楚欣兒的身份,就一日不肯罷休。”他們的鬥争才剛剛開始,還沒有到最後,又怎麼知道最終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