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聽到房間裡那一聲命令,便急急跑了進去,低眉垂首站在四爺身邊,等待指示。
四爺脫下外袍遞給了他,“把它扔了。”
“是,奴才這就去。”接過四爺手中的外袍,蘇培盛已看出四爺不喜歡白初念,這讓他心中不禁也多了一分對她的鄙視。
白初念見他手裡拿着一件外袍出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屈辱,明知道四爺讨厭她,她還要裝模作樣、畢恭畢敬的在他跟前伺候,想想都很委屈。
蘇培盛瞧了她一眼,見她怯怯地站着,一聲不出,揚聲呵斥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趕緊進去把屋子清理了,四爺最愛幹淨,受不了那些。”
“是蘇公公。”白初念埋着頭,眼含淚水進了屋子,手腳麻利的一會功夫便把裡屋清理幹淨了,又給四爺奉上一杯熱茶才退到門外。
從小到大别說伺候人了,她平時在家裡連家務活都懶得做,她也是父母捧在手裡小心呵護着長大的。
如今來到這裡為奴為婢,整天低三下四看人臉色行事,還被四爺這樣的嫌棄,她真的好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可是她不能,她的身份不允許,唯有默默的把眼淚跟屈辱都咽下去。
“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四爺罵你了?四爺是懲罰你了嗎?”
聽到一道磁性低沉的聲音,白初念擡頭見是十四爺,驚得她立馬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低頭回道:“四爺沒有罵奴婢,奴婢沒有哭,剛才這裡風太大,奴婢眼睛裡不小心進了沙子有點難受而已。”
十四爺凝視了她許久,又問道:“四爺真的沒有罵你?”
白初念搖搖頭,“四爺沒有罵奴婢,真的沒有。”
”都這麼晚了,你又來這幹什麼?”四爺酷聲問道,很顯然門外人的對話被他聽見了。
十四爺回府後一直心神不甯,擔心四爺責罰白初念,結果又跑了回來。
正好遇見白初念哭的一幕,氣的他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你是主子,她是你的奴婢,就算是奴婢做錯事情,可以交給管家處治,你一個當主子的居然親自教訓,還把一個奴婢都罵哭了,這要是讓别人知道了,你也不怕别人笑話你,笑你貝勒府沒有規矩。”
他說出這番話也正常不過,他們兄弟本來就互看不順眼,所有人都知道,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四爺鋒利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我處治自己的奴婢還礙到你了?”
他已經起了身,白初念怕十四爺惹怒了他,連忙進屋跪倒在他們兄弟面前,“十四爺是誤會四爺了,四爺沒有罵奴婢。”
“你剛才明明就是哭了,不是挨罵了,那你為什麼要哭?”十四爺垂眸盯着他,她雙睛紅紅的,怎麼沒有哭過,“你是害怕四爺的責罰,所以才不敢承認?”
白初念眼睛裡水光閃閃,她看着他,什麼也沒有說,可是眼淚卻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
兩人四目相對着,誰也沒有說話。
十四爺的手背上青筋突起,轉眸看着四爺,憤憤的瞪着他,“她到底犯了多大的錯,你要罵哭她?”
四爺眉色一凜,冷冷問道:“她哭了跟你有什麼關系?”對他來說,白初念即使哭了,他也不會在意,這隻會讓他更加反感。
“我今天就要管她的事。”十四爺憤然道:“你若是讨厭她,不想見到她,那你把她給我,我帶她離開,你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
四爺擰着眉頭,眸底冷光掃過他,“就算她是我看不上的奴才,也不會把她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