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的視線不自覺移向梁淮波胸前,一個從未向他袒露的地方,怒氣突然一滞。
那是……?不會吧?
那樣的男人,為什麼胸前會……
他從未關注過的身軀,和他想的一樣強悍。但在規模宏偉的那處,卻有他難以想象的隐秘。
淡淡的粉色花瓣似的胎記長在柔韌正中,花蕊是紅色的,有些腫大,罪魁禍首的手正搭在旁邊。
他愣愣地盯了一會,突感口幹舌燥。
随即更加憤怒。
梁淮波!
明明說着喜歡他,為什麼卻讓别人這樣對待自己?!
這是失貞!可惡,就因為他拒絕滿足他,所以就随便找别的男人?梁淮波就這樣饑渴?
可是他也沒有說自己想被這樣,要是他說的話,他怎麼會一直拒絕他呢?
明明、明明都是他的!
拉過被子裹住人,袁灼按着梁總肩膀,目露兇光,“不知道進别人家要先敲門?——你再盯着我老婆看呢?”
“你、你……”指甲扣着臉皮,直滲出血。蘇青瞪着爆紅的雙眼,大口喘氣。
他瘋了似的沖上去,抓撓袁灼按着梁淮波的手,“你放開他,賤人!不許碰他!不許碰!!”
此時,他竟忘了對方是他“喜歡”的人,被嫉恨沖昏了頭腦。
袁灼輕易掀開他,目露不屑。
“滾開。”
“啊啊啊啊啊!”蘇青發瘋地喊叫,不管不顧再次沖上來。扒拉不開袁灼,他去拽梁淮波身上的被子。
大力拉開被子的包裹,露出梁淮波半邊胸膛。
他左胸前那朵紅腫的粉花,就怼在他眼前。
“梁淮波,你說話啊!”手被氣急的袁灼拉扯開,一陣強烈地刺痛,蘇青卻感受不到一般,不依不饒伸出手,“梁淮波,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要便宜這個男人?”
“梁淮波!你說話!你到底愛誰?”
被子在他們的撕扯中半落不落挂在身上,涼風陣陣吹進來,不适的地方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下,前所未有地有存在感。
梁淮波大腦當機,身子被袁灼攬住大半,蘇青的手卻時不時碰到露出的肌膚。
過于混亂的情況讓他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處境,還不等心緒變複雜,臉皮已燙熟了。
一股顔面盡失的羞愧和抓狂,讓他猛地掙開兩個人,緊緊裹住被子。
“夠了!”
話落的瞬間,蘇青敵不過袁灼的大力,踉跄摔倒在地。
他怔怔看着梁淮波。
從容有力的梁總臉上滿是羞臊的紅暈,淩厲的眉眼強忍難堪,有種蠱惑的性感。
他一下看癡了。
仿佛現在才真正認識梁淮波,發現強悍的外皮底下是這樣的誘人,而且曾經他那樣觸手可得。
他忍不住悔恨地想,在發現這一切之前,在梁淮波還對他癡情萬分的時候,他如果要求享用這個男人,是否一定不會被拒絕?
讓強大的男人為他隐忍,在他的掌控下露出各種不同的表情。隻是想象,蘇青就興奮到了極點。
他胡亂地想,就是這樣,這才是他想要的,就像他們初遇那段時間那樣,被他掌控、被他主導、被他為所欲為。
可沉浸在幻想中的蘇青感受到冰涼的地面。擡頭時發現他曾“喜歡”的袁大少,長臂緊攬着梁淮波,而梁總習以為常,并不覺得需要從袁灼懷裡離開。
哪怕在他的面前。
他突然産生強烈的失去感,頓時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慘笑起來,蘇青臉上瘋狂退去,眼裡溢出汪洋的淚,用初見時那種“清澈可憐”的目光望着梁淮波,“這是你的答案嗎?”
“梁淮波,你不愛我了嗎?”
梁淮波緊拽着被子,陷入難以擺脫的羞恥中。面對蘇青的問話,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蘇青一噎,眼裡閃過陰狠。他深深望過這兩人,倏然起身,“梁淮波!你非要這樣?你——你會後悔的!”
他決然轉身,沖下樓去。
“噔噔噔”狂亂的響聲後,門“哐”地緊閉。
“……”
梁淮波神情茫然,深邃的黑眼睛望着門口。
袁灼陰沉地看了眼門外,臉色難看。
爹的,袁灼惡狠狠地啐了蘇青一口,什麼東西?
敢用那種眼神看梁淮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袁灼左想右想,氣不過,揪住難得呆呆的梁總狠狠啾了一口。
心情瞬間舒适。
算了,雖然想也犯了他的天條,但他相信梁淮波現在心裡肯定是他重要。
這次就饒過他,再有下次,他扒了他的皮!
暗地裡咬牙了一番,梁淮波仍沒回過神,連他偷香都沒有反應。
雖然很滿意他對他的習慣,但在他面前出神還是讓他有點醋,他咳了下,“梁淮波,你在想什麼?”
心裡陰暗地懷疑了下。
他在想什麼?
會不會在慌亂蘇青發現他們的關系?害怕蘇青怨恨他?怕蘇青再不給他機會?怕不能和蘇青在一起?
該死,他不會滿腦子蘇青在發呆吧?!
袁灼腦補梁總和蘇青的苦情戲,臉黑了。
“什麼?”梁淮波被他的問話驚醒,茫然地反問。
“你在想誰?”袁灼眉毛高高挑起,手蠢蠢欲動,似乎他的回答一個不滿意,他就要處以“刑罰”。
然而,梁淮波為了逃避尴尬而宕機的腦袋一片空白,聽到他這麼問,滿臉疑惑,“我想誰?”
袁灼仔細觀察他每個微表情,黑臉消失了,眼睛越來越亮。
被蘇青攪局的沉怒一掃而空,嘴角難壓,叫他的名字,“梁淮波。”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梁淮波被他語焉不詳搞的很煩,轉頭不想理他。
袁灼勾起唇,“喂,咱們剛剛可是被捉奸了,你這個反應,該不會……”
“彭!”
巨大的聲響,别墅中蓦地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重要關頭被打斷,袁灼比被吓萎都憤怒,他罵了一聲,“艸!——先别管外面,梁淮波,你聽我說。”
梁淮波的注意力被警報聲吸引,這是他别墅的安保系統,他心神一收,披着被子起身向外走。
“喂!”袁灼不甘心。
“有什麼事之後再說。”梁淮波敷衍地拍拍他的肩,走到門後,面露警惕。
警報的原因竟是蘇青。
他不知什麼時候回返,站上二樓的欄杆。
棚頂華麗的水晶吊燈碎了一半,石頭混着碎片落到客廳的地闆,真相簡單明了。
看到梁淮波出來,蘇青滿臉是淚,“梁淮波!”他哭叫了一聲,“為什麼不來追我?”
“你不是一直在追我嗎?”
梁淮波一怔,被這個問題拉回了熟悉的語境。對之前發生的一切突然有了明确的認知。
“我”
他頓了一下,一時語塞。
蘇青期待地看着他,“梁淮波,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作,生我氣了?”他混着哭聲的聲音放得很溫柔,“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懲罰我好不好?”
“就算生我的氣,你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他話裡有話,“你可以用任何辦法讓我心痛,但我不希望,代價是你和不喜歡的人尚床。”
梁淮波心裡亂糟糟的,複雜而充滿倫理的情景超出了他情感處理的範圍。蘇青的反應更是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等思維給出處理結果,他習慣性露出笑容,“我沒有懲罰你,你先下來,這樣很危險。”
溫柔的聲音一如既往,蘇青心下稍安,他含淚堅強微笑,“那你答應我,不要再這樣做了好不好?”
梁淮波張了張口,竟然沒法說“好”。
門後的袁灼眼神陰冷,看蘇青像看一個死人。他望着梁淮波的背影,同樣等他的回答。
然而在梁淮波想好之前,太過焦急的蘇青下意識向前傾身,腳下一個不穩,在梁淮波蓦然睜大的眼中,身子踉跄。
猝然墜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