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離上班時間已經很近,梁淮波這才想起頭發還沒處理。拒絕了非要幫忙的袁灼,讓熟悉的傭人搞定之後,匆匆上班去了。
袁灼目送梁總離開,雖然很想黏上去,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飛快找人去袁家搬行李。
笑話,好不容易梁總沒想起拒絕他,他當然要立刻落實,把位置占上。
結果行李是到了,他弟也到了。
秋日早晨,袁烨站在梁總别墅大門外,隔着冰冷的鐵門無言望着他。
袁灼手撐在門上,隔着欄杆俯視他弟,眉毛高高挑起,斬釘截鐵,“别想當我愛情的絆腳石。”
袁烨:“……”
“愛情?”
輕咳一聲,袁灼毫不羞恥,深沉道,“别問我為什麼。愛情就像一陣風,誰也不知它從哪來,又到哪去。”
袁烨沉默。
袁烨疑惑,“你對梁總?”
袁灼含蓄道,“日久生情。”
擡起手打斷袁烨的追問,他極力用簡潔的語言描述自己曲折幽微的心路曆程,“一do傾心,再do生情。”
袁烨疑惑地皺起眉,嘴剛張開,袁灼又擡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确實我還不太确定自己對他的感情到了什麼程度,但我一定對他有好感。”
袁灼不自覺揚起笑,目光虛焦,陷入了今早的回憶裡,“我曾覺得他像貓咪,其實不是,他更像豹子。美麗又危險,怎麼看都很好,哪裡都戳中我心坎。”
“緣分真奇妙不是嗎?”袁灼聲音溫柔,陷入了個人的迷思,忘卻了所處的環境,“一個你從沒想過的理想伴侶,在你無知無覺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喚起了你全方面的感覺,好像靈魂再次誕生了一次。”
袁灼難得有點不好意思,“我以為被喚起的是欲望,但其實那隻是更明顯的一部分,被喚起的實際要更多。”
袁烨定定看了眼他哥,思考了會,再度張口。
袁灼像腦門上長了眼睛,搶先說,“你說的沒錯,你不是愛情的絆腳石,蘇青才是我和梁總愛情的攔路虎。但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為顯然勝利最終屬于你哥。”
他炫耀道,“今早梁總還勾引我,好在我意志力堅定,抵擋住了強大的誘惑。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都勾引我了,肯定不反感我啊。不反感代表什麼?”
袁灼一拍大腿,非常快樂,“代表他也喜歡我!”
袁烨默默閉上嘴,對目瞪口呆的搬運工示意,“聽他安排。”
搬運工求助地看向他,眼裡是兩個字:别走。
袁烨搖搖頭,他想說的話他哥心裡都清楚,既然如此,相信他就好。
他走地幹脆利落,袁灼的聲音還在身後響着。
梁淮波。
袁烨調動起近些年對梁淮波的印象,第一個跳出來的是他冷酷無情的模樣。但随着更深的記憶被挖出,他歎了口氣。
是個不錯的人。
他哥的眼光一直不錯,總是選中最好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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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梁淮波的心情都不錯,即使臉上仍然無甚表情,但氣場卻很柔和,連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梁總,這是威視風投送來的項目評估。近些年國内投資市場低迷,虧多盈少,最近投的幾個項目前景都不是很好,追加投資可能會進一步虧損。梁總您看?”
威視風投是梁淮波還是繼承人時,練手創立的公司。最開始在國外發展,勢頭口碑都不錯。
梁總甚至因此得到了老家主難得的誇獎,對boss意義重大。接任家主後,他特意将公司重心轉移到國内。
然而國内外投資市場完全兩個行情,國内并不具有創投土壤。
在大多投資人在投資時都要求創始人限期回購、乃至個人承擔連帶擔保責任情況下,堅持高市場化模式股權融資的威視風投開始水土不服,已在入不敷出的邊緣。
雖然威視風投隻是梁氏集團龐大組成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畢竟曾融入過梁淮波的心血,以往每次聽到相關彙報他心情必定低沉,連帶着下屬也要遭殃。
但今天許是心情真的不錯,梁總表現平靜,隻淡淡道,“撤資,及時止損。”
張涼點點頭,之前那點怕人破産的不忍已經消失。商場形勢瞬息萬變,有創始人因融資破産,自然也有投資人被融資者轉移資産血本無歸。
他現在已經是個明白人,能将商場當作戰場看待了。此時更讓他高興的是,梁總的心情沒被壞消息影響。老闆高興,做下屬的也輕松。
處理完的文件交給張涼帶下去。梁淮波揉去眼中酸澀,看了眼腕表,11點28分。上午的時間竟過得這麼快。
“咚咚咚。”張涼敲門進來,踟蹰叫了聲,“老闆。”
“怎麼了?”聲音裡沒有凍人的寒氣,聽得張涼更不好開口。
但晚死不如早死,深吸了口氣,張涼舉起手機,“老闆,按照慣例邀請蘇青先生吃中飯,他說有話和你說。”
梁淮波恍然,聽到這個名字,心裡習慣性一喜,腦子卻反應了一會兒才轉動起來。他伸出手,要自己保管在張涼那的私人手機,“給我。”
張涼遞手機時委婉道,“蘇青先生情緒似乎不高。”語氣不是很好。
梁淮波動作慢了下,很快又若無其事接過來,放到耳邊,“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