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幾個寫書的太監根本沒有隐瞞什麼,剛一動刑就将事情始末招了個幹淨。
這邊該打繼續打,那邊趕緊叫人去乾清宮回禀。
康熙聽聞這故事是太子從丹卿處聽來的,頓時氣得砸了茶杯:“荒唐!狗奴才謀害太子不說,竟然還敢栽贓到公主頭上,莫不當朕是傻子,會相信才五歲的四公主能講出這樣的腌臜事?”
但凡說這故事是個嫔妃說的呢,康熙說不定就信了,可丹卿才多大,那是連和親和喂狼都分不清的年紀,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事!
帝王一怒,自是得用鮮血和人命來安撫,慎刑司不敢松懈,一審再審,還真叫他們審出點别的來。
大太監顧問行親自拿了供詞往康熙面前回話,他是從康熙小時候就跟着伺候的,最得康熙的信重,後來梁九功能頂用了,他便去統領敬事房,暗地裡也為康熙搜羅各路消息。
“回皇上,這幾個寫本子的太監裡,有一人與簡親王府過從甚密,他在京裡置辦的宅子,便是出自簡親王府。”
康熙聞言冷笑:“果然又是這些頑固不化的宗室盯着太子不放,當真以為朕顧及舊情,不會動他們?”
顧問行卻道:“前簡親王喇布過世已兩年,其唯一的兒子去年也沒了,故而簡親王的爵位空懸,自有人蠢蠢欲動想要争一争,卻并非是為了太子而來,想來也是趕巧了。”
“不管是為了什麼,敢往太子身邊安插人,便是該死,”
康熙并不耐煩去探究細節,直接下旨,“前簡親王喇布剿藩之時不遵号令,延誤軍機,今除其王爵,令簡純親王濟度第五子雅布襲簡親王爵,掌宗人府事。”
原本簡親王襲爵之事他還有諸多考量,并不打算一蹴而就,可如今簡親王府的人敢動到胤礽頭上,康熙又如何能再忍?
雅布雖然是喇布的弟弟,但兩房素來不合,雅布也不得簡親王舊部待見,本無緣王爵,但康熙偏就給他,還叫他掌宗人府,就是要叫那些心思龌蹉之人好好認認清楚,如今到底誰才是這天下的主人!
……
胤礽在奉先殿受了寒發了熱,太皇太後叫丹卿去乾清宮探望之時,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聽說胤礽因為看小黃文挨了打還被罰去跪祖宗後,丹卿整個人如遭雷劈,不敢置信。
她隻是一時興起給胤禛講了個無比純愛又搞笑的故事罷了,怎麼就莫名變成了前朝皇帝和後宮嫔妃的小黃文,還鬧出了這麼大動靜來?
“嘎珞,以後可不能再胡說這些故事了,”
胤礽也是心有餘悸,拉着妹妹隐隐叮囑,“汗阿瑪發了好大的火,奪了前簡親王的王爵,将爵位給了雅布,還處置了好些個簡親王一脈的舊部。”
丹卿:……
不是,她真的就是講了個簡簡單單的故事而已啊,怎麼又能扯到換個了親王,還能連累到一大批人呢?
丹卿不懂,丹卿覺得這世界好玄幻。
胤礽看着丹卿呆愣的模樣,覺得自己多言吓到她了,趕忙哄道:“你别多想,簡親王的事情是另外一碼,與那故事無關。”
丹卿伸手摸了摸胤礽的額頭,癟癟嘴,紅了眼眶。
她沒想到自己無心之舉竟然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胤礽如今臉還有些腫,額頭也燙燙的,還要顧着來哄她,當真叫她心裡難受。
“可不許哭啊,不然我沒法跟汗阿瑪解釋,”
胤礽着急了,“嘎珞乖,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說了。”
丹卿這故事原本也不是講給他聽的,是他好奇又不好意思去問,才會釀成了如今的局面,說到底他這罰挨得不冤,怎麼也怪不到妹妹頭上去。
胤礽連哄帶逗,好半天才叫丹卿重新展顔,可康熙過來看他們,剛一進門,丹卿就哇的一聲哭着撲了過去。
胤礽:……完蛋,全白哄了!
事情鬧得這麼大,丹卿哪裡還敢藏着掖着,她怕以後若是被康熙查出來更加麻煩,幹脆直接一股腦全都給說了。
康熙聽完後也有點方,完全沒想到那些太監招的竟然是真的,這故事的源頭還真就是眼前這哭紅了眼睛的小團子。
“好了,不哭了,多大點兒事,”
康熙抱着丹卿坐在腿上哄着,“汗阿瑪知道了,丹卿不過是說了個尋常故事,是那些人胡亂編排罷了,不是丹卿的錯。”
他再生氣也不至于遷怒自家小閨女。
他閨女才多大啊,能說出什麼故事來,不過是小孩子胡亂說來玩的,被人聽去故意利用了。
這事他或許還有些責怪胤礽持身不正,但卻絕不會怪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