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忽然把這一切都攤出來說得明明白白，這倒是把她們弄不會了。啊，這事可以這樣直接商量的嗎？她們這麼做會不會對蒸煮不太好啊。

一股尴尬湧了上來，讓人情不自禁腳趾摳地。求求，不要這樣，在外面大喊自己是誰的粉絲好像是有點丢人。雖然粉慕青并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事，但現在這情況不一樣……

她們甚至開始想要下意識否認自己的粉籍，“不是，那個，我們不是——”

但看到老闆了然的眼神，一切都顯得如此蒼白，“我見過你們的。在我送飯的時候。我家開農家樂這麼多年了，認人方面總是有一把刷子的。”舒沛今天跟着忙忙碌碌，每次往返都能看到這些小姑娘蹲在原地等着。這個點是不是還沒吃飯呢。

咕噜噜——腹中轟鳴在這時候顯得格外清晰。

舒沛主動打破僵局，“對了，晚上給劇組送宵夜不小心做多了，現在廚房還剩點，你們介意嗎？”

“沒事沒事，我們随便吃點就好。”

她們說随便吃，但舒沛不能随便對待。店裡還有點庫存是真的，下午炖的大骨頭舒沛本來打算留着自己晚上當宵夜啃現在熱熱端出去，豬蹄也還有一鍋，熱一遍吃着也順口。順便開火給她們炒兩個蔬菜，晚上吃面她們小姑娘家家指不定吃不了多少，他就下了一大盆馄饨。速度快，吃着也沒什麼負擔。

現在可多小姑娘見天兒為着瘦減肥，人看着走路都晃蕩，吃飯都跟貓食似的，兩口就飽，他都怕二兩米飯别把精貴人兒撐着了。

在外面人聽起來，舒沛簡直跟有魔法似的，才剛聽到點動靜，韭黃炒蛋，清炒四季豆就從廚房裡端了出來，沒兩分鐘，葷菜也熱氣騰騰上桌，再加上一大碗馄饨，足夠滿足她們的味蕾。

趁着她們愣神功夫，舒沛幹脆到外頭把店門拉了下來。外頭大燈關了，隻剩下她們包廂裡的燈。雖然小，但也足夠明亮了。

“你們吃。吃到什麼時候都沒關系，樓梯旁邊還有個小門不鎖的，你們吃完走就行。但我不能把店門開着，要是來桌喝酒的客人，開到天亮都常有。”

說完這些，舒沛自己進了後面，把密閉的空間留給她們，空調忠實地工作着，吹走一天的炎熱。她們不知道自己心裡應該怎麼想，但由衷覺得，這次劇組是這家店提供盒飯，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

伺候好外頭幾位，裡頭還有尊大佛，慕青現在倒是不藏着了，隻是站在陰影裡頭聽着外頭聲響。聽那些姑娘神采飛揚地談論起自己，聽她們念叨着各種各樣的事。

舒沛從沒想過要是自己有朝一日有粉絲會怎樣。但是有人這樣無條件地支持自己，怎麼想好像都不是件壞事，看看人家臉上這幸福的小表情。

挺好的。

“慕老師，回神了。我得看看要把您送哪兒。”他工作人員應該已經擺脫麻煩在回程路上，那他今天也算是功成身退，可以圓滿完成此次任務。

此時慕青還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粉絲，仿佛自己的快樂與幸福就系在她們身上似的。你說這人有時候還真奇怪，兩邊就這樣看着，怎麼不算是某種雙向奔赴呢。看得人心情還挺複雜。

不過這次，舒沛就得做這個殘酷的人，冷酷提醒對面的人多注意點時間，“慕老師，你經紀人給我發消息了，我們準備一下出發。”

舒沛從小在這鎮上大的，哪裡不知道慕青經紀人的小心思，這是也防着他呢。防着他發現慕青到底住哪兒，這也挺好的，至少誰也不清楚具體位置，誰也不用擔責。但是——他們是不是低估了舒沛對這地方的熟悉程度。他們在一片老小區裡頭交接，是生怕别人看不出這位置有問題嗎？

這就是徹底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讓人實在是凝噎。

舒沛想了想，還是給他們提個建議，“李大經紀人，您在定這位置時候想過這到底是個什麼地兒嗎？對對對，我知道這地方還挺熱鬧的，但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要大城市外頭還熱鬧，但他們這晚上九點半，超市都關門了，外頭還有個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