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的頒獎環節,帶隊老師不知從哪裡搞了個紅毯和KT闆,給他們搭了一個簡易的頒獎台。
鄰桌的男生哈哈地笑:“好磕碜!你确定這是領獎台?”
老師睨了他一眼,攤了攤手:“學校不分配經費,我又不能挾持财務部給,艱苦一下了大家。”
頒獎典禮在熱烈的掌聲和高呼聲中抵達尾聲,雲妗把獎狀和獎品放好。
果汁一共點了四瓶,兩瓶椰汁,兩瓶橙汁,都空瓶了,剩下的是低度數的果酒飲料,包裝和果汁長得大差不差。
一會兒要碰杯,趙淮書作為會長應老師的要求幫他們續上杯子。
衆人齊聚一桌,随着一聲真切祝福,清脆的酒杯碰撞聲響起,雲妗沒怎麼注意,一口飲下,她同樣浸潤在其樂融融的喜悅氛圍裡。
果酒汁液清甜,紅柚的香味在口腔中爆開,後知後覺一股茶味清香四溢,甜津津的。
她不由和閨蜜贊歎:“好好喝。”
黎俏俏也贊同地點頭,“是吧。他們家新出的的“悸動”系列,真的不錯。”
有人和老師說話的工夫,她沒忍住又倒了一杯。
簡易的頒獎典禮結束,衆人移步娛樂套間玩起了劇本殺。一桌人坐滿,最多隻能十個人一起,雲妗過去的時候看到黎俏俏坐在中間,沒位置了。
黎俏俏見狀擡頭,“抱歉啊寶,沒幫你占到位置。”
“沒事兒,你玩吧,我出去透透氣。”雲妗笑着搖搖頭,指了指外面。
“要陪你嗎?”她的手被拉住。
“不用,裡面有點悶,我透口氣一會兒就回來。”
“那你小心啊。”
雲妗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點頭:“好。”
她往門外走去,正巧遇到趙淮書從外面回來。男生稍稍歪頭,笑得好看,“怎麼不去一起玩?”
“沒位置了。”雲妗聳了聳肩,擡腿往外面走,“我去外面透透氣,包廂太悶了。”
男生白皙的手拉住她的手腕,雲妗頓住回頭,聽見他清冽幹澀的聲音,“能問一下,你和我表哥……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嗎?”
少女有些愣神,不知道他這樣問的用意是什麼,她誠實答:“很早。”
是很早。
要說認識,他們在孩童時期就認識了。
手腕掙脫,光線晃眼,雲妗看不見背後男生略微失落的眼神,自然也沒注意到身側一晃而過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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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妗從室内出來,循着指示牌看見一道門,跨過門檻走了出去。那是一片相對開闊的靜谧後院,燈都是設來提升氛圍的,昏暗清淨。
不知為何,頒獎環節之後,她的頭就有些暈暈的,臉有點燙。
吹了一會兒風,還是沒有好轉。
她在秋千上坐了一會兒,感覺有點冷,她正要起身,身後一道黑色的影子傾身而下,幾乎籠罩了她的整個身體。
薄薄的肩膀上壓上力道,将她按在原位。
灼烈強勢的氣息像海浪般包圍,雲妗感受得到那急切而強烈的侵略性,分外不加掩飾。
一時忽略了别的感官,身體繃起來,呼吸一緊有些慌亂。
她欲轉身,“誰?”
那人呼吸微滞,潮熱的呼吸打在她頸側,淡淡的酒氣侵入鼻息,低低的聲音缱绻地在左耳邊響起。
“是我。”
熟悉的木質調雪松香湧進鼻腔,渾身的緊繃都松軟下來,卸力後腿有些軟。
但是比起心安,她更想知道,徐霁為什麼在這裡。
風聲葉鳴被心跳聲蓋過,後背被他抱着,頸間搭着手臂,他的一半重量幾乎全壓在她身上。
雲妗試圖緩解慌亂,“你喝酒了?”
徐霁沒有回應,她想扭頭去看,男人的臉龐近在咫尺,再往後就能吻上。
但是徐霁的狀态看起來并不像清醒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中間隔着秋千的背闆,就這麼從背後抱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以背部示人是一種不是很安全的姿勢,她就像砧闆上的魚,處處都受限。但是徐他的這個動作,更像是求安慰。
雲妗不敢動,輕輕地喚他的名字:“徐霁……”
音調輕輕軟軟的,身上也軟得要命。
“……”徐霁有點不想裝了。
她有些無措,本想着用什麼辦法哄他從她身上起來。下一秒,低啞的聲音在耳畔炸開。
獨獨兩個字,如驚雷落地,“寶寶……”
形容不出來的蠱人,交疊動情的欲色。
這兩個字在耳邊落下的時候,要不是聲音還是她熟悉的音色,雲妗都要以為是換了一個人。她偏了偏頭冷靜了一下,突然冒出一個猜想。
他不會是把她認成哪任前女友了吧?
但這個猜想很快被一聲低低的呢喃淹沒,緩慢的,模糊的,縱使頭已經很暈了,聽在耳邊卻字字清晰。
他說的是——
“得到手了,你就要始亂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