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着手機的手垂下,宋毓白沒動,昏黃的頂光下,低垂的長睫投下一片陰翳。
而此時酒吧裡尋豔遇的姑娘們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冰山臉大帥哥獨自一人失意買醉的場景。
膽大的人已經循着位置坐了過去,女人端着高腳杯試探:“先生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不一起麼?”
說了好幾句話,隻得來男人一聲冷漠的“滾”。
可惜這是個不依不饒的主兒,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這麼極品的男人,不甘心被這麼沒臉面地拒絕。
她在這裡觀察好幾天了,這個男人每次都安靜地坐在這裡,不知是事業受挫了還是受情傷了,定然是少了她這個解語花了。
就在女人第三次坐過來時,宋毓白招手叫來酒吧服務員,語氣冷得像秋天的雨。
“把你們老闆叫過來,問她這裡有人屢次騷擾,她管不管。”
服務生有點怵這個男人,他每次一來就沉默地坐在這個位置,周圍的空氣如寒如冰窟,一臉不好惹的樣子。
而且好像還和他們老闆認識,雖然老闆不怎麼理他就是了。
她雖然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還是點點頭,盡職盡責地原話轉告了他們老闆。
盛妍漂亮的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這種事不用報備,等什麼時候要是打起來了,再來通知我。”
服務生點頭。
就在她踏出老闆專屬休息室的門時,身後又傳來她清冷的聲音:“我睡一會兒,有重要的事再喊醒我。”
酒吧卡座區,服務生站在一米遠,感受着男人一米以内釋放的寒氣,半點都不敢動一下。
“我們老闆說,等什麼時候要是打架了,再來通知她。”
她可算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這個男人是她們盛姐的追求者吧。長得是和盛姐挺相配的,但是這個脾氣。
追老婆這樣冷冰冰的可使不得呀!
搭讪的女人就是個普通的白領,被他周身的冷意吓到,坐在那兒大氣不敢出。她的對面,服務生也低着頭,戰戰兢兢地等候他的回音。
“她要是不管,那我隻能報警維權了。”那低沉漠然的聲音雖然好聽,卻如墜入冰窟,摻雜着絲絲縷縷的落寞荒涼。
服務生草草擡頭一瞥,看不清他藏在陰影裡的神色,她心下一驚,内心卷起驚濤駭浪,彎腰微微鞠了個躬轉身回去複命。
盛妍還沒睡着,敲門聲又起。
她喊了聲“進”,絲毫不意外地坐起身,昳麗的眉眼有點不耐煩,“他又說了什麼?”
服務生:“那位先生說,您要是不管,他就報警了。”
盛妍整理床鋪的動作僵停,用指甲掐了下手心,迫使自己清醒過來。睡眠不夠加上被氣到,這會兒頭疼得一抽一抽的。
她知道宋毓白不是在吓唬,他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個瘋子。
推門出去前,她停下腳步對服務生說:“他腦子有病,要是吓到你了,我替他和你道個歉。酒吧也快到打烊時間了,你提前下班吧。”
盛妍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走到卡座面前,“怎麼回事?”
宋毓白還是那句話:“她騷擾我。”
“……”他一個大男人是怎麼把騷擾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的。
盛妍覺得自己忍耐力是真好,還能忍着不發脾氣和他繼續這神經病的對話。
她這才注意到旁邊當了很久背景闆的女人,女人想出口反駁說自己冤枉,被盛妍提前開口打斷。
“她騷擾你?你不是剛甩掉這個月第二十個女朋友嗎?正好,我看這姑娘挺好,不如補上去算了,别空窗期了。”
宋毓白:……
話音一落下,那女人渾身上下都寫上了“震驚”兩個字,像看稀有物種一樣看了宋毓白一眼,猛地側身。
她讪讪地笑道:“那個先生,是我唐突了,您看要怎麼賠償都行!”
宋毓白心不在焉的,“不用。”
“那、那那我先走了,耽誤挺久了,我朋友還在等我。祝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女人說完躲洪水猛獸一般匆忙跑了,盛妍聽完是真的很想笑,但礙于面前坐着冤大頭正主,憋得肚子疼。
“很好笑?”
“不好笑。”
男人的聲音如同開關鍵,盛妍警惕地擠出一個微笑,以防他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
“自己搞出來的事情,敢做不敢當?”宋毓白伸手把她拉過來,“那正好,麻煩盛小姐把第二十一個女朋友補償給我。”
盛妍掙脫他握着她手腕的手,當作聽不懂,“好啊,我明天就幫你安排。你喜歡小白花類型的,還是嬌豔多姿的,或者冷酷禦姐?”
“我喜歡什麼樣的你會不知道?”宋毓白黑臉,“不是昨天晚上還喜歡得不得了,提上褲子翻臉就不認人了?”
盛妍:“……”
宋毓白說得她好像一個負心漢一樣,這會兒居然還裝上了無辜。盛妍耳根紅的同時,那個叫氣呀。
“宋毓白你要不要臉!昨天晚上是我喝醉了,你趁人之危!”
宋毓白手上的力度不輕不重地按在她的腰上,盛妍雙腿分開跪坐,半推半就撐在沙發靠背上。
“盛小姐都罵我不要臉了,宋某總不能辜負了你的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