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手機翻爛了也翻不出什麼好看的,餘光瞥到男人站立起身,手搭着椅背和其他人點頭告别。
“......我先走一步,回見。”
雲妗等得困意朦胧,猛然看見那個熟悉的晃動人影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目光追随着,眼睜睜看着他潇灑地走出了包廂門。
雲妗:?
這時,微信終于又活過來一樣,雲妗看了一眼,是徐霁的消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言簡意赅。
徐霁【跟上】
她張望了一下,徐霁一走,包廂裡的其他人又悉悉索索聊了起來,沒人在意她的去留。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等了幾分鐘故意錯開時間,和盛妍說了之後,拿着包起身匆匆離開。
徐霁【直接到地下車庫門口等着,我開上來】
本要按下B1的手指轉而指向一樓。
-
地下車庫,B1。
一隻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掌就要壓下手制動,蓦然停了下來,視線轉向副駕的座椅。
屏幕頻繁地亮了好幾下,手機屏保頁面突然多了好幾條微信未讀消息。
徐霁垂眸拿起來。
顧陵楚【你怎麼走得那麼快,都不等我一下,你别告訴我是要早點回去陪你的小心肝兒!】
翹着二郎腿在角落沙發區躲個清閑的男人,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體,盯着那孤零零一個“嗯”字,覺得自己看花眼了。
顧陵楚【不是,你來真的啊】
徐霁沒忍住勾了一下唇角【怎麼,有問題?】
顧陵楚【?】
【???】
就在他好奇心達到頂峰的時候,誰料某人手機往中控卡槽裡一扔,語氣淡淡。
徐霁【沒空和你聊了,我得走了,有什麼疑惑都給我憋着】
他吃了個悶雷,奈何這狗丢下個懸念給他轉身就走。
難得一見鐵樹開花,顧陵楚好奇得心癢難耐,又去問盛妍,想從她口中問出是哪家的千金把這位難搞的谪仙給收了,盛妍一臉茫然地攤了攤手。
“他連你都沒告訴,我怎麼可能知道?”
-
天黑夜涼,坐進車裡,暖氣裹挾着淡淡的香味很快包裹她的全身,驅走寒涼的空氣,生出些許安心的感覺。
雲妗關上車門,摩挲了下胳膊,“外面好冷。”
十幾度的溫度穿不了冬天穿的羽絨服,可是要穿裙子,的确牽強了點,雖然好看,但是也太冷了。
徐霁淡聲道:“再熬個半個多月,四月份就暖起來了。”
“哦。”雲妗悶悶,“那京北倒春寒的時間還挺長的。”
徐霁反應不大,雲妗偏頭看向窗外也不再說話,出來蹭個飯還要被人碰瓷,說實話她挺不爽的。
“安全帶。”
“抱歉,忘了。”
思維迷蒙的雲妗反應過來,伸手扯過安全帶,動作慢吞吞的,沒什麼精神,看着有些困怠。
徐霁接過金屬插扣,幫她插進卡槽,右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腦袋裡正在放空思維,沒有任何防備地被摸了一下,雲妗還是懵了一下,盡管這個動作他做了也不止一次了。
安撫性的,輕柔得有些安心的一個撫慰。
而她的表情在徐霁眼裡卻不是這樣的,女孩方才打過哈欠的細密睫毛上沾着晶潤的水珠,專注地望着他,眼眶泛着粉,像一隻毫無防備的小貓。
掀裙而坐的時候雙腿并齊,闆正而乖巧,旗袍裙邊遮不住膝蓋,又做了微微分岔的設計,露出的小腿又細又直,肌膚雪白。
那雙眼睛本就生得極好,此刻水盈盈的,多了幾分嬌媚。
徐霁心裡好似被彈了一下,羽絮一樣,引人發癢。
他不是沒注意到,有三兩個人借着閑聊向盛妍打聽過雲妗的身份。
姑娘太招人了,有時候也不是件好事,容易被人惦記。
他歎了一口氣,“别撒嬌。”
雲妗仰頭打出一個問号,兇巴巴的,“誰撒嬌了?”
她明明什麼都還沒說來着!
徐霁看了她一眼,輕聲喚:“雲妗。”
“怎麼了?”他鮮少叫人全名,雲妗收了嬉笑的表情,頓時有種小時候壞習慣被哥哥抓包的感覺。
徐霁有些無奈:“有事情不要藏在心裡,高興了可以分享,不開心可以吐槽,以後碰到這種事情打電話給我,沒必要自己一個人扛。”
雲妗怔怔地看着他,像做錯事的小孩,有些無措。
莫名地情緒止不住地往上湧,突然就不想僞裝了,自暴自棄把陰暗面翻給他看,“可是......你又不可能幫我一輩子。”
雲妗從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都告訴她,沒有人會無條件地幫你,凡事靠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乍然聽見這麼直白的安慰,有點想哭。
“你會結婚,會生子,會有自己的家庭,我不可能仰仗你一輩子。”她笑得有些難看。
她呢,她沒那麼大度,到了年齡也會被家裡安排結婚,他們最後會像交叉過後的相交線一樣,越走越遠。
雲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隻知道僞裝下的自己并沒有表面上那麼好,甚至敏感、矯情,還有些自私。可她就是想短暫地把面具卸下來一下,剝開來給他看。
他們這樣又算什麼呢,戀人未滿,釣着她不讓她走。
小姑娘顯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眼眶有些泛紅。
“不想笑就别笑了。”
徐霁抹平她唇角的弧度,沉聲道,“如果你能接受長達兩年的異地戀,那我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