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亦是面露懵色。肢體觸碰的瞬間他還有些錯愕,但很快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模樣。
“什麼?”
在恰到好處的氛圍面前,人一向是藏不住事兒的。
雲妗腦子一熱,一股腦兒把心裡話全說了出來。
“我、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觊觎你!”
大約半分鐘的沉默,氣氛靜默無聲陷入僵持,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沉默。
“我說怎麼找你半天不見人影,原來你躲在這裡喝你的寶貝茶呢!”
兩道目光一齊轉頭看過去。
顧朝言很是意外:“雲妗妹妹,你怎麼也和他一起喝這麼素淡的東西?”
“有什麼事?”徐霁淡聲詢問。
“我有急事找你!這裡太冷了,我們進去談吧......”
随着兩人的腳步漸行漸遠,沒給她留下一個回答。
雲妗這下是徹底單方面和顧朝言結怨了,盛妍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家夥沒心,煩人得很。
分明是她先找的徐霁,居然被半路攔截了!
她這會兒也沒心情了,為了防止再碰上徐霁,索性改上觀景台。
還是一個人吹着風聽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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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訂的三間都是最高标配的雪景房,落地窗外就是蒼茫的雪山,視野開闊,雪景優美。
雲妗一整個晚上睡得都很好。
此次冬季虐徒最幸福的,莫過于早上從雪景房中醒來,看到了她人生第一次日照金山。
在西藏因為天氣原因沒看成的遺憾,終于在此趟旅程圓了夢。
來之前她便是思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看了預測,格外期待能遇到好天氣。
第二天早上,雲妗被自己定的鬧鐘叫醒。
7:51分。
天空與雪山輪廓交界處,依舊一片幽藍。
盛妍幽幽轉醒,抱着被子翻了個身,“天還沒亮呢。”
背對着穿襪子的人聞聲轉頭,“我想去看看有沒有日照金山,要一起嗎?”
瞌睡蟲跑了一半,盛妍撐臂半坐起來:“今天早上有日照金山嗎?好啊,那你等我一下。”
山腳下,也有許多人在和她們一樣等着太陽升起。
等了不過幾分鐘。
放眼望去,皚皚雪原高山聳立,寂靜的山野一下子從黑夜中醒來。
山尖上霞光滿照,靜谧的藍與瑰麗的金色交織,振聾發聩,顫人心尖。
像一幀一幀電影裡的場景,沖破次元壁,來到她的眼前。
她站在山腳下,架起相機,接下神山的饋贈。
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好像無數的等待有了回應,眼前的迷霧也有了答案。
她描述不了這一刻的感動,隻是想起古人千百年前寫下的一首詩句。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她是她自己,不是别人。
我們的出生不是為了滿足别人的期待。
有些鳥兒,是困不住的,因為他們生來就愛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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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日照金山,兩人回房洗漱收拾,徑直去餐廳吃了早飯。
端着餐盤找了靠玻璃的位置坐下,聽見幾個年輕的女孩在讨論剛才的日照金山,盛妍拉着雲妗也坐過去。
雲妗對她們有印象,剛才在她們旁邊,聲音穿透力很大的兩個女孩子。
“看見日照金山的人這一年都會很幸運噢!”麻花辮的姑娘說。
“許願暴富!求求了。”另一個短發姑娘雙手合十。
“我要求不高,求老天賜我一個帥哥!”麻花辮也學她的動作。
過了幾分鐘,幾個男生也來了。
雲妗還在津津有味地聽她們聊着天,突然聽見麻花辮低低地驚叫一聲,“沃草!帥哥!”
“哪裡哪裡哪裡?”短發姑娘也激動起來。
麻花辮給她使了個矜持的眼神,示意她小聲點:“走過來了!”
雲妗也跟着好奇地看過去。
走過來的正主們對此一無所知。
顧朝言大剌剌地在盛妍身邊拉開椅子坐下,得知她們還在幾分鐘前看了一場日照金山後,嚴厲斥責她們怎麼沒把他一起叫醒。
盛妍不樂意了:“自己睡覺什麼德行你不知道?”
顧朝言委屈,“你污蔑我!”
他睡眠質量好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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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宿離開後接下來的行程,雲妗都刻意的避免與徐霁的接觸。
兩人之間的關系又好似一朝回到解放前。
也許是因為她那張臉看上去本身就比較高冷,在衆人面前也不會和徐霁有過度的熟稔,所以她不擔心有人能覺察出來她态度的細微轉變。
第三天晚上下榻下雨崩村,在民宿吃過晚飯,外面就下起了雨。
時裕提議說玩真心話大冒險,猜拳決定勝負,輸了的接受懲罰。
雲妗對這類遊戲沒什麼興趣,打過招呼就打算回房。
她走得不快,低頭看着手機。
快走到樓梯間的時候,一抹黑色從她的餘光閃過,再反應過來人就已經悶頭撞到人家懷裡了。
準确來說,她就這樣好好地走着,是這人直直地朝她這邊撞。
她都還沒說什麼,始作俑者先開口委屈上了。
“小朋友,撞了人怎麼不道歉?”
這聲音絲毫聽不出指責的意味,還熟悉得過頭。
她渾身一僵,目光落在對方的鞋上,心慌成一片,下意識的想逃離。
若是之前,她還會感到欣喜。而此刻,她隻想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