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颔首,沒正面回複。
“你拿好了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有班車的。”她愣了一下,連忙說。
“一會兒下暴雨,班車不開。”
男人聲音清潤,他的話說得笃定自然,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雲妗卻半信半疑,班車不開的事按理說去看了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的消息。
她沒想明白,回眸時已隻見轉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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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妗拿了包出來,在門口等徐霁。
班車不開了,隻能趁着雨還未落下來,指望徐霁能好心送她一程。
隻是……她是在懷疑,這個天氣飛機還能正常飛嗎?
天愈發陰沉,風不吹了,一切都很安靜,好似暴風雨前的平靜。
就在她頻頻擡頭看天之際,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徐霁從身後走來,停在與她肩并肩的身側。
“機場那一片已經下起來了,看樣子今天回不去了。”
他手機裡還沒收到航班取消的通知,不過從今天下午到明天早上的航班有大半都停飛了。
機場那一片已經雨已經下起來了,今天的航班取消已經是必然的了。
雲妗對上他的眼睛,“那你怎麼辦?”
他把外套折疊挽起在臂彎,唇畔柔和,把手放在她的發頂揉了揉。
“先送你回去。”
而此刻的主人公雲妗腳下仿佛踩在雲間,隻覺大腦空白一片。心跳漏了半拍,又驟然失速。
她壓根沒發現前面站了個人,一眼不差地看完了全程。
徐霁神态自若地收了手,對上一雙充滿興味的眸子。
“……”
在雲妗看不到了地方,兩道深沉不明的目光交鋒,勢均力敵又難掩和諧,在互相的眼睛裡看到了“彼此彼此”四個字。
徐霁和她裝作不認識,虞歲也懶得和他打招呼。
她扯了扯唇,看了一眼便低頭滑動手機。
須臾,徐霁的手機屏幕蓦地亮起微光,虞歲發來的消息隻有堂而皇之的兩個字。
禽獸。
挑釁的消息發過去,過了許久才看見他簡練的回複。
同樣是兩個字:
死裝。
虞歲看到消息差點氣笑。
看吧,他倆一個死德行,硬湊都不可能湊到一起的。
徐霁這哥看似人模狗樣的,實則悶聲幹大事。他那身禁欲谪仙的皮跟焊在身上似的,騙得小姑娘前仆後繼。
哦,她突然想起來。
某些人還沒得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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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遇上,幾秒鐘的時間擦身而過。虞歲那身獨特的氣質和封神的絕美臉蛋一枝獨秀,雲妗想不認出來都難。
隻是托了美色傍身的福,她一個愣神轉頭就隻剩下背影。
直到頭頂再一次傳來微沉的觸感,她才堪堪回過神,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剛才走過去的,是不是虞歲啊?”
徐霁注意到她粉裡透紅的耳根,唇線抿成一個自然的弧度。
“嗯。”他應,“虞歲心思深沉,目的不純,平日裡與她少接觸。”
雲妗聽着他的提醒雖然疑慮,但還是凝重着臉點了點頭。
她看人的直覺一直都準到不行,人品敗壞的,虛僞與蛇的,她都能猜個大概。
這回難不成失效了?
工作上她與虞歲其實沒有太多直接的交集,她畢竟是個打雜的。
不過虞歲給她的印象确實還蠻不錯的,不僅人美、敬業,還會給工作人員買宵夜吃。
别的她想不出來,先前虞歲疑似塌房的熱搜還曆曆在目,也許是和這個有關?
有點想象不出來。
就在雲妗胡思亂想的時候,徐霁的聲音緩緩響起:“人不可隻識面不識心,不過她人不壞,聊幾句話也無傷大雅。”
“哦。”
見小姑娘仍臉色凝重,若有所思,他歎了一口氣,“虞歲自己有男朋友。”
徐霁本以為自己的爆料能滿足一下小姑娘的八卦欲,不想她下意識的反應稱得上驚駭世俗。
“她把你綠了?!”
雲妗迸出的話來不及過腦子,如同離弦的箭一去不複返。
她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傷了徐霁的自尊心,唯恐被滅口,于是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巴。
一雙杏眼徒然睜大,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霁:……
關于和虞歲的口頭婚約,徐霁覺得他幾張嘴都解釋不清了。他前二十三年的人生曆程,大概尴尬到要止于此了。
這兩個字仿佛有千斤重,被他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在唇齒間輾轉。
“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