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到床上,秋蟬立馬脫了十厘米的高跟鞋,毫無形象地揉着腳腕。
尼瑪!人家真綠茶是假摔,她是真摔啊。
她摸了摸腫了個包的額頭,心裡默默吐槽着。
她這麼辛苦,多少得讓老闆給補點醫藥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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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
對話還在繼續。
等下屬磕磕絆絆闡述完具體的狀況,徐文芥的眉毛已經擰成一個死結。
他問:“掉包成了什麼東西?”
“掉包成了……一箱石頭……”
這已經不是在威脅了,而是把他們當成傻子挑釁、捉弄。
辦公室裡的溫度已經快跌成零下,狂風暴雨近在天邊,仿佛下一秒就有一個雷劈落。
“美洲那邊怎麼說?”徐文芥臉色沉得像是要滴水。
下屬硬着頭皮,“他們組織的老大隻給我們三天的期限,三天之内貨沒有到手就終止合作......”
要知道,光從大陸運到中轉站都至少要三天,這群亡命之徒真是獅子開大口。
他說完以後,十分鐘内,徐文芥都沒回應一個字。
“會不會是我們的交易被發現了?”
徐文芥沒再說話,隻叫他下去把左幸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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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遠在以色列的徐霁已經收到了秋蟬發來的情報和錄音,難得地贊許了一句做的不錯。
秋蟬這下也不困了,撐着手臂趴在床上讨價還價。
明裡暗裡都在說,老闆你看,這次的任務對象可難搞多了!她的薪水是不是也應該與時俱進一下呢?
聽完秋蟬的訴求,他默了一下,許諾她這次任務完成後休假一個月。
接到曲姨打來的電話時,徐霁剛剛驅車到達小區樓下。
受近期雨雪天氣影響,回程的飛機延誤了一個小時,比曲姨約定的時間晚了近一個小時。
和長輩見面遲到是失禮的事,為表歉意,他便順路去了一趟水果店買了一箱水果。
鈴聲像在催促。
他單手接通電話,開了免提,邊打着方向盤停車邊說:“到樓下了,我馬上上來。”
電話裡的女聲笑着:“别急,你慢慢來。”
剛從以色列回來,手裡多了一個小禮袋,還沒有他一個巴掌大,是Thomas先生給他帶的伴手禮。
禮袋裡的小物什他打開看過一眼,是一個小巧精緻的金屬物件,上面的雕刻精工細作,漂亮極了,像是小姑娘會喜歡的東西。
他把小禮袋放進副駕駛座的側袋裡,提着在機場附近買的水果禮盒,熄火下車。
剛剛下過一場暴雨,空氣裡的泥土氣息混雜着雨後的清新翻滾而出,腳下踩過水潭蕩漾出的波紋,一輪一輪的。
“阿霁,來了呀!”屋裡傳來女人清亮的聲音。
“曲姨,抱歉我來晚了。”男人眉眼帶着淡淡的笑,禮儀拿捏得得當。許是和熟悉的人見面,周身那股距離感也消散了不少。
看見他手上提着的禮盒,秦曲關上門,瞪了他一眼,“來我家吃飯還客氣什麼!”
徐霁把禮盒放下,“吉叔也有份。”
秦曲又瞪了他一眼。
秦曲嫁的丈夫馬托吉是意大利人,兩人都醉心于攝影事業,丁克到頭,經常一起遊曆各國,一年到頭見不到人也是極為正常的。
秦曲雖然是他媽媽的閨蜜,卻比她媽媽小了八歲。再加上心态年輕,所以徐霁和她相處起來沒有那麼多講究。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和我說?”
秦曲伸了個懶腰,“我剛從尼泊爾回來,就被校方召去布展了。連軸轉,都沒怎麼休息,真是累死我了。”
她在心裡嘟囔,倘若不是玩攝影窮三代,她就裸辭了。
因為常年在外奔波的緣故,夫妻倆經常輾轉不同的地方,這雙手已經很久不做飯了,生疏了。
“您這次回來待多久?”他問。
“三個月之内不折騰我這身體了。哎呀不服老不行了,到底體力跟不上。”
秦曲拎過水果,“年初五我接了進組的活兒,就當是休假了。”
徐霁“嗯”了一聲,擡眸,“這麼早?”
秦曲聳了聳肩,沖他眨了眨眼:“嗳,你要不要來我這兒看看,好幾個年輕的小姑娘都漂亮得很呢!”
“……”徐霁頓了一下,喉嚨梗住,無奈笑道,“您莫要折煞我了。”
“說什麼呢,既然你和虞家小姐的婚約告吹得差不多了,倒不如找個時間退了。來我這兒看看有沒有看得上眼的,又不會少塊肉。”
這前半句倒說到徐霁心坎裡去了。
退婚的事情越拖影響越不好,倒不如早點解決了。
秦曲看他沒個反應,已然見怪不怪,沒好氣地把禮盒移至客廳,轉頭招呼他坐下。
“行了行了,吃飯!”
“吉叔呢?”
“出去了還沒回來,不等他了,咱們先吃。”
秦曲用飯沒有食不言的規矩,他們就邊吃邊聊。秦曲先是慰問了幾句徐母的近況,而後又和他談起徐文芥的事。
她沒打過交道,看人卻格外準。
用過晚飯,徐霁沒待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關上大門,裡面秦曲的聲音還連續不斷,“你别忘了我和你說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