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去的時候讓人買了一提汽水。
顧朝言看到他最來勁兒,大着嗓子嬉笑着喊:“來來來,别客氣,徐老闆請客!都随我喊一聲,感謝徐老闆!”
“感謝徐……”時裕接上,馬上察覺到不對,“你們怎麼耍賴啊!”
其餘幾個人看向時裕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二傻子。
“我們答應了嗎?”盛妍一個爆栗打過去,絲毫沒有收力。
時裕吃疼叫喚:“姐啊,疼疼疼……你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啊!”
“你需要嗎這種東西。”盛妍不鹹不淡道。
時裕想說他怎麼就不需要,但盛妍似乎真沒打算拿的意思,又問,“姐你不喝嗎?”
毫不意外得到他姐的白眼:“我不喝,長口腔潰瘍了。”
徐霁是和宋毓白一輛車來的,這家俱樂部是會員制,樓上VIP場地早早做了清空,經理知道他們各自的身份,都是一群惹不起的祖宗,自然不敢怠慢。
徐霁和宋毓白說話的工夫,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
徐霁拿起瞥了一眼,是私人電話。
他朝宋毓白笑了一下,抄着手往外走:“你先進去換衣服,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宋毓白颔首表示知道了。
原來是徐母打電話過來說宋溪月聽說他們在射擊館,也想過來一起玩,讓徐霁帶帶她。
磨砂玻璃門内,穿好裝備的幾個人已經在熱身,沖他這邊望了一眼。
徐霁:“她怎麼不自己給我打電話?”
徐母習慣了他對誰都是冷淡的語氣,沒聽出什麼不同。
“你最近是不是兇她了,她說她有點怕你。月月寒假裡也沒朋友一起玩,宅在家裡無聊得很,她黏你,你帶她一起吧。”
徐霁沒拆穿她。
怕他怎麼還敢單獨過來?
瞬息之後,坐在徐母旁邊屏息斂聲的宋溪月終于等到男人松口,他犯不着和一個小姑娘較勁兒,“行了,她想來就來吧。”
大不了到時候請個教練教。
宋溪月來的時候穿的是一套miumiu的學院風套裝裙,拎着一個香家新款包包。
她來了之後,去更衣室換了一身青春活力的運動服,紮着高馬尾,打扮穩妥之後才滿意地出去。
顧陵楚走過來時,恰巧看見徐霁面前還站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身旁則站着一個身穿教練服的男人。
小姑娘期期艾艾,語氣可憐兮兮的,試圖喚起他的憐惜:“阿霁哥哥,我不想讓他教……”
他兄弟眉骨微擡,沒什麼表情地貫徹他為數不多的體貼,“不想讓他教,你還想讓誰教?”
他覺得這小姑娘着實是有點可憐了,指望他這不開竅的兄弟能給出什麼正面回應。
指望他憐香惜玉,還不如指望鐵樹開花。
那姑娘背對着他,看不到表情,耿直地站在那裡沒做出回應。
“這是他們這裡技術最好的教練了,别的沒了。”徐霁說,“還是說,你想要一個女教練?”
顧陵楚:……
好一個不解風情。
他走過去搭着徐霁的肩膀,潋滟的狐狸眼半掀,直勾勾地看過去,像是在放電。
語氣慵懶随性:“不想讓他教,要不要我來教?”
徐霁:……
有一個難搞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
這人能不能收斂一下這一身花孔雀的氣息,到哪兒都發/騷,免得帶壞小孩。
“顧陵楚,這是溪月。”在對待一些沒意義的事上,他耐心真的不多。
“溪月?哪個溪月?”顧陵楚挑眉玩味地笑。
“你那個收養來的妹妹?”顧陵楚這才正了正身子,一副笑意盈盈的風流模樣。狹長的桃花眼向上挑了挑,這才看清了面前姑娘的臉。
巴掌大的臉,膚白貌美,是個難得的濃顔系美女。
他對徐霁這個名義上的養妹印象不深,她剛來的時候在徐霁家裡見過一次,瘦瘦小小,風一吹就能倒的羸弱模樣,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沒想到出落成這麼一副國色天香的美貌了。
再上一次,濃妝豔抹簡直慘不忍睹,他還想說這小孩年紀輕輕怎麼審美這麼奇葩。
改了風格倒是好看了不止一點。
三個人同台,各有各的心思。
宋溪月覺得自己做的最失敗的事情,就是在徐霁身邊待了整整六年,卻從未融入過他們的圈子,甚至連那個圈子的邊緣都沒摸到。
徐霁身邊的那些朋友甚至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在他們心裡她可能就是徐家為了照顧徐母借着收養的名頭請來的一個小保姆。
是她哪裡做的還不夠好嗎?
她真是痛恨死了這個收養這個名頭,這意味着她這輩子,都應該安安分分,回報徐家的收養之恩,不得越矩半步。
他們天生就是不對等的,她想往上爬,就得讨好。
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的手指死死掐着大腿,痛意蔓延全身。
顧陵楚看小姑娘低着頭,還以為她有些認生。
他向來比較自來熟,“阿霁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溪月妹妹這麼生分做什麼?叫我陵楚哥哥就好。”
他還想再說什麼,徐霁淡淡地瞥了一眼過來,他便沒有再說下去。
宋溪月扯起一抹笑,禮貌叫人:“陵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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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霁練習了二十分鐘,回到休息區,摘下手套,順便想起來某個沒良心的小姑娘到現在還沒回他的消息。
他拍了拍雲妗的頭像。
雲妗很快回過來,聊天泡泡裡單獨一個問号,像是在等他主動。
徐霁【快遞看到了嗎?】
小姑娘的回答透着一股乖覺,話術十分官方【看到了】
雲妗【謝謝你我很喜歡】
不一會兒,頂部的名字又被“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