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踩了急刹,謝亦青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護住曲河星,把人緊緊抱在懷裡。
突然沖出的摩托車并無太大損傷,司機反應迅速沒有撞到人,反而是他自己受到驚吓沒有保持平衡撞在了綠化帶上,此時已經能站起來了。
後方的車由于謝亦青司機急刹反應不及時追尾,看清楚撞的是什麼車時也吓了一跳,連忙打開車門下車。
“這,這責任可不在我啊,是是你們違規了啊………”開車的是個五十歲上下的叔叔,敲了敲車窗,站在副駕駛的位置神色焦急的說。
謝亦青注意力全在曲河星身上,立馬發現他不對勁。
“有哪裡疼嗎?”
曲河星眼裡盛滿了害怕,根本說不出話來。
“報警。”謝亦青把曲河星抱在懷裡,顧不上其他,面色黑沉如水:“去醫院。”
司機看了一眼外邊圍了一圈了人,又看了一眼後視鏡。
謝亦青伸手在曲河星身上摸了一圈,想檢查他有沒有哪裡撞傷了。
事發突然,可他抱得及時,曲河星并沒有撞到,現在這個反應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似乎吓狠了……
溪溪在兩人中間的縫隙中,似乎感受到了此刻的氛圍,一聲不吭縮成小小一團一動不動。
謝亦青把團子抱起來放在曲河星眼前,溪溪很給力,伸出舌頭對着他的臉亂七八糟舔,舔完眼睛一轉腦袋一歪,繼續舔舔。
“曲河星?”謝亦青看他害怕的樣子,心裡升起細細密密的疼,擡手在他臉上背上一下一下地拍,想要幫他緩解此刻恐懼的心理:“曲河星。”
“曲河星,别怕,我在這兒。”
曲河星被一聲又一聲的“曲河星”喚回神,眼睛微微一動,看到了不停舔他臉的溪溪,輕輕笑了一下。随後才看到了被溪溪擋在身後的臉。
男人面色焦急,神色間能看出慌亂,曲河星想到死前,也是這個人抱着他,一聲聲喊他的名字。
“沒事。”曲河星淺笑,擡手在謝亦青緊蹙的眉心揉了揉,“别擔心。”
謝亦青看他終于回神,松了口氣,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放開,“好些了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謝總。”曲河星拍拍他的臉,“剛剛你反應那麼快,我沒有受傷。”
“你……”曲河星剛才就差把害怕寫在臉上了,司機在他也不好問什麼,隻能暫時壓下疑問,道:“我們先去醫院。”
“讓司機停下吧,”曲河星按住謝亦青,輕歎一聲:“謝總,冷靜,我真的沒事。”
為了證明确實沒受傷,他在自己身上胡亂捏了一通,“我一點也不疼。”
謝亦青知道他沒受傷,可……
“你剛剛,在害怕。”謝亦青聲音沙啞。
“嗯。”曲河星沒否認,直視謝亦青的眼睛:“我很害怕,我沒法不害怕。”
車禍受傷,身邊舉目無親。
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曲河星手指無意識緊握成拳。
下一秒,手背附上一隻手,溫暖寬大能将他整受蓋住,曲河星低頭看了一眼沉默着說不出話。
謝亦青把人摟進懷裡:“我會一直在。”
曲河星斂眸,緩緩閉上眼睛。
說話間,警察到了,正在處理事故,曲河星說不去時司機已經下車同另外兩位當事人交涉。
追尾的車主除了有些擔心賠償款之外還算平靜,騎摩托車的人就不太好說話了,一直吵吵嚷嚷。
謝亦青把溪溪放在曲河星懷裡,在他手上捏了一下,“你休息一會兒,我下去看看。”
曲河星搖了搖頭,他不想一個待在車裡,下車看看也好,把腦子裡不好的記憶都趕走。
曲河星從包裡拿出一隻小巧的玻璃碗,倒了些狗糧讓溪溪吃着,他随謝亦青下了車。
剛一靠近人群,曲河星就已經聞到了刺鼻的酒味。
看男人還不甚清醒的樣子,估計通宵喝了一晚,酒局持續到現在才結束回家。
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誰,誰撞的我?”男人說話含糊不清,對上誰都是罵罵咧咧,“敢撞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
曲河星不想待下去,四處看了兩眼,打算到馬路邊等候處理。
路邊花圃裡種滿了小雛菊,現在開得正好五顔六色挨挨擠擠,好不漂亮。
曲河星走到花圃邊蹲下,細細觀察花瓣,如果用玻璃燒制好放在花盆裡一定很漂亮。
他在台階上坐下來,轉頭看到謝亦青和追尾的大叔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過來。
“好了?”曲河星擡頭問。
謝亦青朝他伸出手:“李叔會處理,我送你去手作店。”
曲河星視線落在謝亦青的手上,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曲河星把手放上去,軟綿綿坐在台階上不動,謝亦青看得好笑,手臂用力直接把人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