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意不喜歡他說貶低自己的話,每次說她都要不高興,不高興就罵人。
曲河星被她罵過無數次。
占意退後兩步,眼神繞曲河星轉了一圈,雙手抱在胸前,沉吟片刻,道:“你……和白厘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感覺你今天變了很多呢?”
曲河星臉上的笑意一僵,很快恢複正常,盡量保持平靜,反問:“哪裡變了?”
其實占意也說不上來哪兒變了,可能給人的感覺變了。
眼神?
“自從上次穿裙子被白厘撞到之後,我再也沒看到你穿女裝了。”占意聲音很輕,語氣裡都是對白厘的怨氣,“連頭發都剪短了!”
本來就不算長,現在跟寸頭也沒什麼區别了!
看她氣得眉頭緊鎖,一副白厘要是在這兒,他立馬一巴掌甩過去的樣子,曲河星嘴角忍不住向上揚。
曲河星擡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溫聲道:“别生氣了,過段時間就跟他分手。”
“到時候我放鞭炮慶祝,”占意拉着曲河星的手,餘光暼見旁邊的車,終于想起來自己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我還帶了朋友呢。”占意朝不遠處的車子努嘴,說:“人不錯,挺有趣。”
“嗯?”曲河星轉頭看了占意一眼,低聲問:“怎麼個不錯法?”
占意長得不錯,性格好會玩兒,朋友很多,情場上的浪子,曲河星還真拿不準這個有趣的度。
占意笑出聲,擡起手朝車子那邊揮了揮,“想什麼呢,對這類型沒興趣,單純覺得人不錯。”
“是嘛?”曲河星不信。
占意意味深長:“人家可不喜歡我這樣的。”
她不肯明說,曲河星也不打算問,兩人在後座坐下。
曲河星出于禮貌笑着跟駕駛座的人打招呼,“你好,曲河星,麻煩你過來接我了。”
男人轉頭,伸手和曲河星短暫握了一下,“林彥山,你太客氣了。”
這個名字曲河星似乎在哪兒聽過。
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想起來了。
上輩子,他快死之前,曾經在占意家裡見過一面。
想到占意方才說對這類型沒興趣,他不由得感歎,果然話不能說太絕對,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打臉了。
吃飯的地點離這兒有一段距離,三人在車上有一句沒一句聊着倒也不覺得無聊。
半小時後,三人終于到了飯店。
飯店裝修挺不錯,看着挺高雅,淡淡的桂花熏香聞起來挺舒服。
林彥山應該經常來這兒,有什麼特色菜知道的一清二楚。
點菜時,曲河星特意觀察了一下對面兩人的相處模式。
林彥山點的菜都是占意喜歡的,眼睛裡都是快溢出來的情意。
曲河星抿唇移開視線,淺淺笑了一聲,“我去一下洗手間。”
起身時,林彥山将他落下的手機遞過來,“要拿上嗎?”
“謝謝。”曲河星拿上手機,去了洗手間。
沒走上幾步,遇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謝亦青抱臂站在一顆綠植旁看着他,那臉黑的仿佛曲河星借了他錢還的是紙,下一秒就要暴走打人似的。
曲河星這會兒臉上表情也不太好看。謝亦青一個總裁,哪裡來的那麼多時間跟蹤自己?
這樣的工作态度謝氏還沒倒閉,老天是不是太偏心了一些。
曲河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想要假裝不認識他就這麼走過去。
下一秒,手腕被人緊緊握住。
“做什麼?”曲河星用力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
謝亦青沉聲問:“你沒看見我?”
曲河星:“看見了,所以呢?”
謝亦青沉默下來,在曲河星眼裡他們僅僅隻有幾面之緣,确實沒熟悉到哪兒去。
這個招呼可打可不打。
謝亦青緩緩松開手,視線在曲河星身上轉了一圈,輕咳一聲,鄭重道:“你今天,很不一樣。”
曲河星眸光一閃,手指無意識掐手心,痛意讓他眯了眯眼睛,“讓開。”
說完,他快步離開,不想聽到任何不好的評價,一點點也不想聽到。
謝亦青跟了上來,與他并排走着,壓低聲音道:“很漂亮,非常适合你。”
曲河星停下腳步,擡眸看向謝亦青。
謝亦青任由曲河星看,擡手把曲河星被風吹得略顯淩亂的頭發理好,粗糙的指腹蹭過他額頭,傳來輕微痛意。
曲河星聽見他說:“好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