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之聽他口氣,事情并不會像鄭則成以為的那樣發展,“黎叔,難道祁永善不會保他?”
黎清源冷哼道,“祁永善此人乃是千年的狐狸成精,此時對他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封住鄭則成的嘴,讓他背鍋。這傻子還以為自己隻要堅決不開口,祁永善一定會保他的命。”
沙良偉颔首表示認同,“祁永善昨日已經公開發表申明,永善集團和鄭則成劃清界限。鄭則成隻是他一個不成器的遠房親戚,他确實有失察之過,這兩天頻頻在公益活動中現身,在大衆面前極盡表演,博得好感。今天一早,永善集團的股價還創了新高。”
“難道就這樣讓祁永善逃掉嗎?”紀行之有些着急。
“不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黎清源神情堅定,“我一定會調查到底,絕不讓無辜之人白白犧牲!”
沙良偉知道他為了查清真相,被鄭則成派人截殺,痛失妻子和女兒,拍拍他的背,“局裡會全力推進,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
“另外。”他轉頭看向紀行之,“你如果在生活上有什麼需要,盡可以跟我提,局裡将會竭盡所能,為你提供幫助。聽說你考上了公大?”
紀行之點點頭,“我想當警察,我想繼承父母未竟之事業。”
“好,你們紀家一門英烈,忠勇傳家,如今你也想追随父輩的腳步,投身于警察事業,子承父業。”
沙良偉目光灼灼地盯着紀行之,“紀行之,你父母警号已封存,我期待着你重啟之時!”
夕陽墜入地平線,唯餘盛大的餘晖灑遍大地,将他們的皮膚染上流金色的光暈。
自那時起,紀行之遵循誓言,進入公大,加入警隊,重啟父親的警号,為了将祁永善繩之以法,化身卧底警探“玉兔”,毅然潛入郵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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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之沉浸在睡夢中,很自然地調整了一個更舒适的姿勢,雙手下意識摟住時明野的脖子,将臉埋進他的懷中。有時明野的味道,他總是可以睡得很好。
時明野剛離開的那段日子,他的味道還沒消散,紀行之就用他的衣物築巢,把自己埋在他的衣服堆裡,也能因此獲得短暫的睡眠。後來衣服上的氣味漸漸淡了,他就學着抽一個牌子的薄荷煙,從而複刻出一點點相似的味道。
重逢以來的這段日子,他總是睡得很好,被時明野的氣味包裹着,夜裡還可以鑽進他的懷裡,雖然每每醒來時,時明野已将二人分開了。
但紀行之很知足,他明白萬裡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時明野的心結深植,沒辦法輕易解開,他相信功不唐捐,滴水可穿時明野這塊硬石。
他這一覺睡得時間很長,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既不在江禹梁的客房内,也不在時明野原來的客房内。
紀行之懵懵地從床上坐起,怔愣了好一會,才發現頭頂的天花闆全是玻璃,房間四周全是結實的玻璃幕牆,玻璃幕牆的透明度極高,幾乎看不到任何接縫,使得室内外的界限變得模糊。
面朝走廊的一側被貼心地拉上了遮光簾,躺在床上可以遠眺海天一色的壯闊景象,仿若徜徉在大海上。頭頂是蔚藍的天空,陽光透過玻璃幕頂灑進室内,由于添加了特殊的塗層,可以隔絕部分紫外線,并沒有讓人覺得太曬。
紀行之身下的床是一張超大的圓床,床上被鋪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他仿佛縱身花海之間。室内不僅面積大,比原來的頂級豪華套房還要大一倍,裝飾更是奢華精緻。
房間内除了一張寬大柔軟的沙發,還有餐桌、吧台,甚至還有一個留聲機和一座秋千架。由于到處點綴着熱帶植物盆栽和各色花卉,整間房被營造出既浪漫又夢幻的氛圍。
紀行之翻身下床,拉開走廊側的遮光簾,走廊這一側的玻璃幕牆向外看去,能夠俯瞰郵輪的全景太陽甲闆和屋頂花園。
這時紀行之才确定自己身處于頂層甲闆的最高處,海月織夢号上最大的房間,頂層星空套房。隻是這間房原本一直是祁永善夫婦居住,他怎麼在這裡?
正疑惑間,房門被推開,十幾位侍者端着餐盤魚貫而入,喬管家跟在侍者們身後進房,向紀行之躬身行禮。
“Bunny少爺,您睡得好嗎?這些都是老爺賞賜的美食,您可以先洗漱,時公子稍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