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随着太子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瞧見正埋頭吃飯的紀行之。
紀行之這幾日過得頗為逍遙自在,有了時明野的羽翼庇護,郵輪上沒人再來騷擾他。時明野整日跟在祁永善屁股後頭,忙着招待貴賓。
他就趁着龍二爺沒登船這幾日安心享樂,郵輪上的各個娛樂設施給他玩了個遍,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又去逛。兩日下來,除了駕駛艙不對外開放,郵輪上的角角落落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同時,經過兩日“逛”查,他也确定整艘郵輪除了駕駛艙有衛星訊号之外,其餘所有地方都被信号屏蔽器覆蓋。
但駕駛艙被嚴防死守,除了各個角落都安裝了監控設備之外,駕駛艙門口更有兩班保镖武裝輪守,駕駛艙内的船員也幾乎不允許出來,日常用品和飯食都是從外部定時定點送進去。
雖然郵輪啟航前,“烏鴉”已将衛星通訊器成功送進,但現在看來,利用衛星通訊器聯絡的計劃,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實施。
“烏鴉”除了送來了衛星通訊器之外,還給他送來一枚胸針和一條腰帶。胸針内暗藏微型攝像頭,這幾日一直被紀行之佩戴在胸前,将郵輪會上的奢靡景象和賓客面貌全部拍攝了下來。
而那一條腰帶,紀行之知道是李元樂給他送來的,想到四年前他們幾人被聶羊追殺,撞車墜海,李元樂斷了一條腿,自此失意離開警隊,倒是和紀行之結下了不解之緣,成為了紀行之的武術師父。
紀行之一邊埋頭吃飯,一邊用餘光掃視宴會衆人,因此主桌那邊目光齊刷刷看過來的瞬間,就被他察覺到了。他一臉無辜地放下碗筷,擡頭迎上衆人的目光。
江禹梁笑容可掬地望着他,明明是一個應該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般和煦的笑容,紀行之卻覺得背脊發涼,沒忍住打了個寒噤。
江禹梁見狀輕笑一聲,重複了一遍,“我就要他。”
衆賓客面面相觑,郵輪上誰人不知,這個美人是時公子的所有物。祁永善也面露難色,他慣來喜歡僞裝和善可親,這種撬人牆角的事情,他也拉不下臉來,何況是自己新認的養子,但開口的人是這位太子爺,他得罪不起。
祁永善試探開口,“阿野,你看既然江少開口了,你就忍痛割愛吧?等回了津南,再讓馬經理給你搜羅幾個不錯的。”
時明野眼皮一顫,手已在桌子底下攥成了拳,盡力克制自己不把江禹梁再痛揍一頓的沖動,幹笑道,“江少,這麼多美人沒有瞧得上眼的?幹嘛非盯着時某的人。”
江禹梁一臉閑适地靠坐在椅背上,“沒辦法,他合我眼緣,完全長在我審美點上。永善集團不會連個人都不舍得給吧?聽說你們在津南的好幾塊地都砸手裡了?正好我最近在尋摸合适的地皮開發高端度假村,不知道有沒有合适的?”
祁永善立刻接話,“一個人而已,有什麼舍不得的。”說罷,看向時明野的眼神中帶了警告。
時明野這會連幹笑也笑不出,薄唇緊抿,咬牙道,“江……少,剛剛還說我像您弟弟,弟弟之妻不可欺吧?”
江禹梁嗤笑反問,“他是你的妻嗎?我看他對你并不重要。”
衆人正不知這兩人打得什麼啞謎,紀行之施施然起身走來,按住已經瀕臨爆發的時明野,“野哥,江少看得上我是瞧得起我,不如就由我陪他在郵輪上玩幾日。”
紀行之一臉淡定地看向江禹梁,這人突然出現在郵輪上,明顯不是巧合,更有可能是被行動組安排進來的支援。時明野一時氣惱,理智全無,倒讓紀行之壓抑不住地高興,時明野雖然不記得了,但還是會吃醋。
紀行之乖巧地随着江禹梁去了他的客房,一進門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小之,你怎麼那麼傻……”江禹梁埋在紀行之頸間輕聲埋怨。
紀行之快速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眼神示意他别說話。江禹梁瞬時領會他的意思,兩人抱在一起,假裝親吻,激烈地将房間内各處撞了個遍,從客廳一直糾纏到卧室。
“嗚……”紀行之急喘着,說話斷斷續續,“江少……我先去洗澡。”
江禹梁咬着他的耳朵,“一起洗。”說罷,抱起紀行之進了浴室。
“浴室裡沒有攝像頭,外間有兩個,一個正對着床,一個對着客廳的沙發。”紀行之整理好被弄亂的衣襟,“看來所有賓客的房間裡都有攝像頭,老狐狸還真是惡心。”
這些攝像頭的作用顯而易見,是為了獲得這些賓客的把柄,以便日後要挾。
“看來想跟永善集團合作,就是上了賊船,上的去下不來,這些人今後就是想抽身也難。”江禹梁歎氣,“小之,你為什麼非得攪和進這攤渾水裡,你明知道有多危險。”
紀行之靜默片刻,“梁哥,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再說,就算不是為了他,為了我父母的仇,我也必須來。”
“你這股倔強勁還是和以前一樣,怕是更甚以往。”江禹梁無可奈何地輕揉他的腦袋,“所以,你搞定他了?”
紀行之還是那句話,“快了,他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