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北欲言又止。你仔細聽了嗎?
他明智地沒有問。而是再講了一遍。
瞻州城的切入點,确實在女子。
但平日女子身份尊貴,可能很少去擔憂以後難産而死。
所以要找快要出嫁的和快要生産的女子。
前者将要踏進瞻州城女子的宿命,容易擔心;後者快要踏上生命的盡頭,最好動搖。
還有,燭北敏銳注意到了另一點,為什麼瞻州城的這個法子沒有流傳到外面?
他深知,決不可能是因為這個方法陰損缺德,在可增多修士的誘惑下完全算不上什麼。而是很可能與瞻州城的某種特産有關。
這種特産可能與瞻州城非自然情況下的女子難産有關。
這一切接下來的調查,就看他們了。
燭北說完這麼長一段話,嗓子都幹了。
曾如許從小在瞻州城長大,都沒有想過這些。
炎宇的腦回路已經偏到了大西南北。
夏墨栖覺得自己腦容量都不夠用了,這麼複雜的嗎?
顧蘭若想,怪不得說他們皇城司雖然成員身份高貴,卻與兒戲無别。他們比超這個程度,确實差得不少。她慶幸自己同意了合作。
鴉五難得抓住了重點:“你說就看我們了?”
夏黑栖沒聽出有什麼問題:“不就是要我們去查?”
“對”,燭北有些歉意:“你們知道的,我的記憶力不好,最近要吃藥,這個藥的副作用比較大。”
“要做好叫不醒我的準備。”
果然,第二天一早沒人能敲開燭北的門。
燭北在做夢,這場夢的背景同樣在妖族,隻是不在皇室學堂,好像在那之前。
燭北也不知道為什麼,但自己确實就在大街上遊蕩。
那時是冬日,白雪皚皚,有很多孩子在堆雪人,一片歡聲笑語。
燭北不知為什麼,覺得路邊的小雪堆像墳堆,不太喜歡,不想看見,他敢想就敢做,可能也是無聊得慌,就真的去一個個推平小雪堆。
不知是第幾個。除了雪好像有其他東西,燭北刨了刨,刨出一隻凍僵的小狗。
小狗與雪同色,不帶一絲雜質。
“怎麼不叫一聲?都凍成這樣了。”燭北連忙把小狗捂在懷裡。
今天真是太幸運,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無聊,這一條命可能就沒了。
因為沒用。荀欲雪迷迷糊糊地想,同窩的犬妖哪一隻不是活潑可愛,明媚得就像開放的向日葵。
隻有他。性子沉悶,學不會讨人喜歡。
姑姑告訴他,不能再這樣了,犬妖适齡必須選擇王族中一人來效忠,結下主仆契約。他太悶了,會被王族嫌棄的。
他強裝活潑,姑姑又說他表現很假。久而久之,她也不管了。她是最後一個管過苟欲雪的人了。
所以現在他丢了,會有人發現嗎?
荀欲雪緩了過來,倒底是妖族的幼崽,沒有那麼脆弱。還沒睜眼,他就聽見燭北在自言自語。
“嗯,叫你什麼呢?古有烏雲負雪,而今……”
荀欲雪等着他要起一個多高大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