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诶呀,居然在搞生祭呢,真是野蠻的家夥。”古怪的聲音在意識模糊的石田清隆身後響起。
“啊!啊啊啊!怪物啊!”原本在祭台下的村人們驚恐地一哄而散。
石田清隆扭過頭,隔着熊熊烈火看向突然出現身後的那道聲音的來源。
該怎麼樣形容眼前看到的怪物呢。他的身上覆蓋着完整的渾然一體的骨甲,黑色的詭異紋路自腹部的黑洞處生長而出,蔓延全身。背上是一對巨大的、即使是折疊起來也比他本身高的翅膀,臉上沒有人類的五官,隻有一對黑色的窟窿和一張尖銳的鳥嘴。
鶴歸看到了孩童眼中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驚恐,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他好像還是完全虛化的樣子。
暗自歎了口氣,感歎自己明明才一小段時間沒和人類相處,居然忘記了虛的樣子有多吓人。
伸手抓住鳥嘴,鶴歸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伴随着面具的脫離,他身上的骨甲也化作靈子消散,露出了裡面穿着死霸裝和隊長羽織的鶴歸。
現世的靈子濃度比虛圈都要更稀薄,但是人類身上的靈子濃度卻和流魂街差不多。
難怪虛要吃人了。
鶴歸一邊揮了揮手熄滅了火焰,一邊走神。
石田清隆看着眼前面容俊秀的男人,眼中依舊充滿了不信任。
“你,想要複仇嗎?”鶴歸看着坐在柴火堆中,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石田清隆。
小小的孩童将視線移向了村子的方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沒有必要。”
“那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鶴歸看着神色明顯十分冷淡的孩子,詢問他的意向。
畢竟他的任務剛剛刷新了。
“我要回村子裡一趟……”石田清隆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鶴歸有些驚訝,但他也不着急,隻是悠哉悠哉地跟在石田清隆身後。
石田清隆走進了村子裡。
村裡的人見他身後沒有那個怪物跟着,膽子也大了起來,村裡的青壯拿着棍棒沖向了身材瘦弱的石田清隆。
然而,前行中的石田清隆眼睛都沒擡一下,腳下踏着步法,眨眼間便繞過了所有攻擊。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愣怔住的衆人,便扭過頭繼續前進。
走在塵土飛揚的路上,石田清隆側頭躲過砸向他的石頭,邁着步法躲過身後襲來的棍棒,就這麼毫發無損的來到了父親曾經和他住過的房子。
房子是一間茅草房,可以說是村子裡最破的房子。柴門已經不知到了哪裡,空蕩蕩的門就這麼敞開着,大剌剌地向石田清隆展示着被翻得一團亂的室内。
石田清隆眼神一暗,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安靜地走了進去。
手中聚集起藍色的靈力,他掀開了深深嵌進地裡的一塊青磚。
這塊青磚也是屋子裡唯一一個還待在原地的東西。
青磚下是一個絹制的卷軸,和一個白色的護腕。
石田清隆摸了一把眼睛,将卷軸揣進懷裡,又帶上了護腕,站了起來。
他回頭看向堵在門口、手提棍棒的村民,眼神冰冷:“請讓開。”
“這是我們村子裡的東西,你不能帶走!”為首的男人大聲喊着。
石田清隆神情不變,他淡淡地擡起左手,靈力順着護腕延伸而出,化作一把弓,右手扣在了靈力形成的弓弦上。
一根藍色的閃着光芒地箭矢指向帶頭的那個男人。
“你在說什麼?”石田清隆冷淡地看着對方,“再說一遍。”
“我……這個房子裡的一切都是屬于村子的,你不能帶走任何東西!”男人怵了一下,但看着孩童手腕上的白色護腕,想到它曾經在那個已經死了的男人手上發揮出的威力,眼紅耳熱起來。
石田清隆沉默了,他散去了手中的箭矢,垂下眼眸:“父親說過,滅卻師的箭不能對準人類。”
他的雙手握住了拳頭:“但是我的拳頭可以。”
那個救下他的怪物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身後:“你不是說沒必要報仇嗎?怎麼要動手了?”
“我不報的是他們想殺我的仇。”石田清隆側身躲過襲來的棍棒,小小的拳頭一拳錘在那人的腹部,“但是他們不應該這麼對我父親的遺物。”
那個被打了一拳的成年男人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口水從他的嘴裡嘀嗒而出,他卻根本沒有心思去管。
在這個人人都營養不良的年代,常年習武、時常能吃到猛獸的七八歲兒童和面黃肌瘦的成年人差距真的沒有那麼大。
三拳兩腳放倒了為首的幾人,石田清隆看着逃走的幾人,大聲喊道:“我不會留在村子裡了,你們好自為之吧!”這幾天山上的那頭母熊應該也差不多要捕獵了,沒有了滅卻師的保護,這些村民想要活下來,多少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你就這麼放過他們了?要去哪?”鶴歸看着收拾屋裡所剩無幾東西的孩子,挑了挑眉。
畢竟還要做任務,要是眼前的任務目标死了,多少還是有些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