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昏迷不醒,東方仗助雖然清醒着,卻失去了行動能力,身上幾乎被鮮血染透,狼狽地像是從血池中撈出來了似的,倒在地上生死難測。岸邊露伴倒是還能動,現在正守在兩人身邊,他身上除了脖子上那條極為顯眼的勒痕外幾乎看不到什麼外傷,恐怕白蘭放過他的原因也和他們一樣:将戰鬥人員解決以後,剩下的人根本不足為懼。
安室透頭一次有這樣束手無策的體驗。
歸類到被保護人員對他來說也是破天荒頭一次,庇護他的人是Gin就更讓安室透覺得魔幻,偏偏别說落井下石,他甚至還得想方設法地從旁協助,以免Gin落敗。
白蘭的所作所為安室透從岸邊露伴那聽了個大概,即使不能有确鑿的證據證明意大利那邊的事情就是白蘭所為,但以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來看,這身強大的實力隻會讓白蘭成為世界最大的危害。
可他能做什麼呢?
普通的武器對白蘭無用,冒然上去隻會成為他的傀儡,這麼個把柄落到Gin手中,當時沒被他順勢除掉已經算是Gin被工藤新一給唬住了,再來一次他定不會錯過,安室透和Gin之間可沒什麼和諧友愛的同事情誼。
卻又不得不承認,多虧了Gin拖住白蘭,安室透才有機會為東方仗助的傷勢處理一二。
叫救護車怕是隻會多墊上幾個無辜者的性命,比起岸邊露伴,安室透的急救技能也更加充沛,于是傷勢不重的工藤新一交給他去照顧,安室透草草地為自己包紮了一下肩上的傷口,便去為東方仗助處理。
工藤新一不會對他痛下殺手,但白蘭絕不會手下留情,東方仗助這一身傷口在安室透看來已經是必死的程度了,但他竟還能清醒着,安室透對此隻感到由衷的敬佩。
不過聯想到東方仗助那猶如起死回生般的能力,安室透心中又有了幾分了然。
思索間,一隻粉藍色手臂忽然伸了出來。
拳頭溫柔地碰撞在安室透肩上,不斷用刺痛抗議自己被忽視的不适感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安室透驚駭擡頭,正看見粉藍色替身縮回東方仗助體内。
“那是什麼?”安室透錯愕地瞪大眼睛,如果沒有剛才那一遭,他大概會更加失态。
“他的替身,瘋狂鑽石……等等。”岸邊露伴頓了一下,聲音沙啞到幾乎如嘶鳴一般,聽得東方仗助心疼地皺起了眉頭,可他卻拒絕了這點小小的抗議,繼續說道:“從柯南君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你和他,以及外面的那兩位,能看見替身?承太郎先生明明說過,隻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見替身。”
“替身?”安室透卻有些茫然,可他很快推導出什麼,說:“不用在意,這隻是個小小的疑問,我們有時間的話以後再說,我更想知道的是,關于這個所謂的替身,就是他們所掌握的力量?”
“這就不知道了。”東方仗助搶答了一句,隻是氣息虛弱,幾乎被戰鬥的轟鳴聲所掩蓋,但他不等岸邊露伴開口,又繼續說道:“可如果讓我說的話,湯姆的力量,不像是替身。”
“那似乎是一種源自人體的特殊力量,被一些人取名為死氣之炎。”工藤新一忽然開口,他的槍傷同樣被東方仗助治愈,蘇醒卻花了點時間,待意識清醒,這才加入到話題當中:“這是和替身類似的,一種超出常規的力量,我……将它稱作超能力。”
“是你,還是你們?”安室透敏銳地察覺到工藤新一在人稱代詞上的遲疑。
被戳穿的工藤新一隻好苦笑一下,用同樣的話術敷衍過去,說:“關于這點我們以後再說……”
現在的确不是在這種事情上糾結的時候,安室透聳了聳肩,示意工藤新一繼續。
“替身是一種由精神能量凝聚成的力量,可以大緻歸類成精神系超能力,這類型的超能力者最大的特點就是有着極為強大的精神力,甚至能察覺到常人察覺不到的存在,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室先生才能看見替身。”工藤新一解釋道,“安室先生的超能力,就屬于精神系。”
“我的超能力?”安室透詫異地指着自己。
“是的,我記得安室先生的超能力是增幅,能作用于人體、物體乃至精神體上,也能算是精神系超能力的一種。”工藤新一解釋道。
“不等等,”安室透更加疑惑:“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超能力。”
他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了這麼多年,如今一朝之間有人告訴他其實不是麻瓜?但問題是他什麼時候用了超能力?
“是在前不久,估計是剛才覺醒的。瀕死的體驗,再加上白蘭之前對你大腦的控制,所以覺醒了超能力。”工藤新一解釋道,“普通的傷藥,對仗助君的效果可沒這麼好。”
被白蘭打得倒地不起的男人雖然仍然動彈不得,卻已經有力氣說話,也能召喚替身為其他人治療,這光靠一點急救措施可做不到。
東方仗助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傷好得太快了些。
這份恍然大悟的表情落到安室透眼中,他心中的疑慮才散了些許,提議道:“我可以協助仗助君治療自己,但這個力量該怎麼使用,我還沒什麼頭緒。”
就算說東方仗助能恢複得這麼快是多虧了他,安室透也還摸不清自己的能力該如何使用,既然如此,眼下幫助東方仗助治療自己,讓這個戰鬥力和Gin并肩作戰才是眼下安室透的最優解。
可岸邊露伴搖了搖頭,說:“瘋狂鑽石無法治療仗助。”
也就是說,東方仗助無法治療自己。
安室透頓覺棘手,不由看向工藤新一:“隻憑Gin的話……”
能否勝過白蘭?
陌生的名字出現,看情況應該是代指外面的那位工藤新一,于是東方仗助和岸邊露伴也沒有多問,一同看向“江戶川柯南”。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說:“如果有必勝的把握,他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Gin行事一向幹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将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可這一次他卻隐于幕後,被動等待着事情進展。反常的原因恐怕隻有一個,那就是Gin沒辦法掌控白蘭。
無法掌控,就說明着他對他的忌憚。
這個認知讓安室透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像是注意到了安室透的不安,工藤新一又寬慰道:“Gin和白蘭的關系應該沒那麼融洽,否則他不可能會因為我的一句威脅就與之敵對。Gin在現身之前,肯定會有所準備,以免在白蘭面前落于下風……”
工藤新一視線轉動,忽然落到有些洶湧的海面上。
“安室先生,你的力量亦能用于增幅他人的超能力,我希望你能……輔助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