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自幼就表現出了驚人的控制欲,小到個人規劃、學習生活,大到對沈家的滲透。樁樁件件,她都會詳細地列個計劃表,按照計劃穩步進行。
随着這些年手裡握着的東西越發得多和重,她的情況也越發得嚴重,大大小小的事皆經由她手,并無任何纰漏。也是因此,她幾乎要搞垮了沈家。
她着實是沒有想到,自己已然走到了如今,居然還有脫離她掌控的地方。無論是今日之事,還是她自己。
莫名的煩躁在心底滋生,像是找到一片肥沃的土壤,生根發芽長成了巨樹。像是被一隻無形之手攪亂,又像是一隻小獸橫沖直撞,每一次心跳都像鐘鼓敲擊,震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沈筝眉頭緊蹙,眉尾如被擰緊的發條,高高揚起。她重重關上車門,一擰鑰匙,車如同離弦之箭般疾馳在路上。
果真,她太放縱她了。
“沈筝……我……”
夏榆抿了抿嘴,扭頭望着沈筝緊繃的側顔,小聲喚了幾聲。
“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嗎?”沈筝不為所動,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寒意。
夏榆張了張嘴,要解釋,卻怎麼也解釋不清。最終,她低下頭沉默地搖了搖頭。
沈筝目視前方,看都沒看夏榆一眼,握着方向盤的手猝然收緊,腳尖一踩,劇烈的爆鳴聲在兩人耳旁響起,車在空無一人的道路飛馳着,她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路飛馳到了夏家,沈筝握着夏榆的手腕,悶聲往房間裡帶。
不遠處望見夏榆的管家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夏榆,見她除了髒了點,并沒有大礙,剛想上前一步。
就見沈筝徑直略過她,“砰”地一聲巨響,房門重重地關上了,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管家先是一愣,思及沈筝繼母的身份和她先前并無作假的焦急,到底還是退下了。歸根結底,“小家主這次做得确實過火,也是該教訓了。”
夏榆步入這個先前她來過無數次的房間,還沒反應過來,沈筝就把她摔在了沙發上。
臉頰貼在柔軟的沙發上,夏榆懵了片刻,不知道沈筝到底是何用意。
就見沈筝一手死死禁锢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沙發上,一手高高揚起,“啪”地一聲清脆的巨響,巴掌重重地落在她圓滾滾的……
她居然……
夏榆猛地擡起眼簾,雙眼瞪得圓溜溜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滾燙的熱度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她修長的手指猝然抓緊沙發,身體左右扭動,雙腿不斷踢蹬,企圖逃脫沈筝按在腰上的如鐵鉗般的手。
“沈筝,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般,夏榆憤怒地朝沈筝吼道。
白皙的大腿不斷在沈筝眼前晃悠,平白增添了幾分火氣,沈筝低垂着眼眸,鉗着她腰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揚起手又重重地打了幾巴掌。
“啪……”
“沈筝,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誰啊……放開我……”
“啪……啪……”
“沈筝,你又不是我親媽,我就算有事,也用不着你管……”
“啪……啪……啪”
見她無論怎麼掙紮,都逃脫不了沈筝的巴掌。一股酸澀從胸口蔓延至全身,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在體内橫沖直撞,眼眶漸漸發熱,淚水在其中打轉。
夏榆緊咬着唇,悶哼幾聲,意圖将其咽下去,但失敗了。淚水奪眶而出,她壓抑着哭聲,可喉嚨裡還是發出輕輕的抽噎。
她吸了吸鼻子,怒罵聲中都帶上了點哭腔。
“沈筝,你……混蛋……”
她……哭了。
沈筝愣了一下,鉗住她腰的力道頓時放輕了許多,但依舊沒有放開她。
不聽話的小孩就是要教訓,這一次多虧了顧惜文,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她還能在她被槍指着的時候及時趕到嗎?
“不許哭,做錯了事就得認罰。”沈筝居高臨下地望着趴在沙發上,臉悶在裡面的夏榆,冷冷命令道。
見夏榆依舊沒有動靜,隻是肩膀抖動得更加厲害了,沈筝蹙了蹙眉,疑惑地瞧了眼她有些通紅的手掌。哪怕她在盛怒時,也還保持了一絲理智,控制了力道。
沈筝硬邦邦解釋着:“别哭,沒多用力。”
夏榆抓着沙發的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着白,喉嚨裡的哽咽聲是小了些,但時不時如小貓呼噜般抽幾聲,看樣子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