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上隻是自然界内正常的優勝劣汰。但是将“被獵食者”換成“類人生命體”，那卻直接到了一個讓人惡心的程度。

可能有些記憶在人類的大腦中的确是屬于暫時性存儲的東西——但有些足夠刻骨銘心的記憶不是。

就算外表上完全不相似，穿越者也能夠從記憶的灰燼裡敏銳地察覺到它們的共同之處。

因為痛苦，所以銘記。因為仇恨，所以銘記。因為身同感受，所以銘記。

恨或許比愛更長久。

所以說其實某些理論在某些角度上是完全可以說得通的…對吧，一袋米要扛幾樓？

天呐噜，又跑題啦……不過跨度極大的思維跳躍活動是這本書裡邊時常發生的事，淡定淡定。

——那是【雪寂】的東西。

………

殺了你。爛蛆。

————————

穿越者順着隧道往前走。

雖然這裡的控制者大概率已經發現了他——穿越者可不認為自己在下滑中發出的b動靜達到了不被人發覺的程度——但是既然對方想裝聾作啞，那麼他也就當做不知道。

前方出現了光源…到了隧道盡頭嗎。

穿越者眯起眼睛，驟然的明亮刺痛了他的雙眼。等他稍稍适應了這光亮後，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地睜大了眼睛。

夜空是星海上的漩渦，亮亮的光點被串在細線上；簇在嫩葉上的莓果與肆意生長的野玫瑰，小溪像塊透明的玉。

就像人迹罕至的桃源鄉，或者理想深處的阿瓦隆——很難想象這鬼地方竟然還藏着這一塊風水寶地，或許這個地方才符合“天堂島”這三個字。

很漂亮。但漂亮到虛假。

穿越者穿過草叢，走過懸在草尖不會下落的露珠，越過花瓣上的蝴蝶靜止的翅膀。

“你終于來了。”有個聲音想起，與此同時隧道的大門轟的一聲落下，截斷了所有逃生的希望。

它好像就來自于四面八方，欣喜卻不掩蒼老虛弱的聲音在穿越者耳邊回蕩，蕩過來又蕩過去。

穿越者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沿着牆壁往前走。

那個聲音也沒在意穿越者的忽視，隻是自顧自地進行他自己的話題。

“人的一生是交換的過程，隻能換過去不能換回來……用壽命換取成長，用金錢換取健康——嗯，就像你用聽我這個老人家唠叨的時間換取那群付喪神逃走的結果一樣？抱歉，你要理解一個欣喜的老人家，讓我們回到正題。”

“——等到老的時候，你發現你的生命長度遠遠不夠實現你的夢想。你想把你所擁有的一切——無論是妻子兒女還是房産金錢，拿去換能夠多活那麼一點的時間——你發現不能。”

“所以在這個時候，年老的我、不再活力的我接觸到時之政府這種能夠玩弄時間的組織，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欣喜若狂嗎？！”

“付喪神…付喪神！！！年輕人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多大的一個寶藏，但我知道！！！！無盡的生命，受控的身軀…多麼奇妙的物種啊，多麼強大又弱小的物種啊，強大到可維護時間，弱小到即使一個小小的咒術就能夠控制他們！！！”

“但是我很快發現，雖然付喪神強得超過了人類的極限，但是面對我所追求的東西，他們又顯得過分貧弱了。”

“這個時候我借着【雪寂】小姐的手開發出來了【靈源】——哦，你還不知道吧？就是那群付喪神被注射的藥劑。那可是能讓生物覺醒獲得珍貴能力的好東西，但付喪神卻能被它污染…果然是脆弱的物種。我開發出了煙霧型和藥劑型，這都能夠侵入他們的大腦。普通付喪神完全不能承受。”

“後來我偶然知道了付喪神中存在着一個所謂的【超限】的群體——他們打破了付喪神被固定的上限，他們更強、也更有生命力，他們是千裡挑一的幸運兒——！”

“但還不夠——正好時政的下屬家族裡邊有不少人有着和我一樣的想法，我們創建了一個計劃，它的名字叫【登神之路】。再次感謝【雪寂】小姐，她的存在幫助我成功把你釣出來了。”

“我的合夥人們在這幾年被清洗掉了很多——不過無所謂，我不在意。不懂我夢想的蟲豸怎麼配和我分享我的成果？”

“我曾經也有過一個本丸的，但我的付喪神們不理解我。是的，怎麼可能理解呢？無盡的壽命，健康的身體，明晰的頭腦——他們怎麼可能理解我？”

“于是我把他們送進了這裡——哦，别這麼看我，那是必要的犧牲。說起來我的初始刀也是加州清光，和你一樣。那孩子直到上了手術台，還在請求我不要誤入歧途…啊，真是抱歉啊，但是為了我的夢想，他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當我找到你的時候，我看到了希望！所有的付喪神，就算是那些挺過了排異、獲得了各式各樣能力的付喪神，我曾經驕傲過的作品——他們中都沒有比得上你的！”

“你是上天賜予我的奇迹！！！”

“啊、實在抱歉，讓你聽我這個老人家說了這麼多話…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請睡一覺吧，我窮此一生所追尋到的【奇迹】啊——！”

紅色的霧、或者說是煙充滿了整個空間。熟悉的火燒火燎味竄進穿越者的鼻腔，但與在山洞感受到的不同，這次的煙似乎是改進的版本，能夠直接讓人昏昏欲睡。

在【某人】的注視下，【奇迹】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