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雪寂小姐,你原來在看你的加州清光啊。”
“他好像到現在都沒有反應哎。”
“請教一下,雪寂小姐,你是怎麼把他養成這個樣子的?”
雪寂愉悅地喝了一口酒。
“都說是秘訣了。”她說。
——————這是穿越者的成長變化實際上跟雪寂完全沒有關系但她覺得有關系的分界線——————
雖然在發着抖,但那振加州清光下手的時候毫不猶豫。
刀尖刺穿左肋狠狠一攪,血液就如同鮮花綻開一樣盛放開來撲在加州清光的臉上。
愛幹淨的少年卻完全沒有顧及,反手将刀拔出來,用如同細細密密的驟雨一般的氣勢向對面的怪物揮出斬擊。
而他的對手就像是完全沒有痛覺一樣,發出巨大的咆哮聲,用巨大的利爪向他抓過來,而加州清光敏捷地躲閃,令巨爪擦着他的肩陷入地裡。
“有些太笨重了,他們沒有改良過嗎?”站在雪寂身旁的男性皺緊了眉頭,“對比之下打刀太敏捷了,它根本打不中他。”
“沒關系。”雪寂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 ,“它可以失誤無數次,但是加州清光——”
“隻能失誤一次。”
她神經質地嘻嘻低笑起來。
加州清光不知道上邊的人渣們都在談論什麼,他趁機踏在對手還來不及拔出來的手臂上,用力一蹬,肩腿發力,用鹞子翻身一般的姿勢倒懸在它的脖頸後,然後用力把打刀向他的斜下方穿刺而去。
赢了……?
不。
明明刀插進了脖頸延伸至腦袋,它卻沒有死去,反而更加狂躁地一吼,将加州清光擊飛到牆上,撞出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裂紋。
喉嚨在發痛,肺在呼啦呼啦響,呼吸道裡邊好像都是血氣,肋骨斷了幾根——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加州清光安慰自己,都是小傷,站起來啊!我的腿!給我站起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如此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腿像沒有骨頭似的沒給他半點反饋。
站不起來的打刀用指甲緊扣着地面,仿佛這樣就能給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他用力地撐着地,想把自己托舉起來,對抗那個對手。
——可他連刀都沒有,他的本體停留在對手的腦袋上,拔都拔不出來。
——就這樣結束了嗎?我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嗎?我的未來就要葬送在這裡了嗎——我還沒有讓他解脫,我還沒有、還沒有從這裡逃出去,我還沒有揭露真相、我還想再看看外面的天空——
在加州清光目呲欲裂的表情中,那咆哮着的巨大怪物如同陰影一般覆蓋上來,少年樣貌的付喪神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迎接自己的末路——
哎?
他感覺那片陰影挪開了。
付喪神猛地睜開雙眼,向上望去——
那巨大的身影如同撲向一攤野火一樣,向上方低矮的裁判台撲過去。
穿越者平靜地注視着這巨大的怪物。
這該死的熟悉感,和裡本丸的那個牙齒全是刀劍碎片的家夥,同出一源吧?
他是故意的。
在它撲向下面那振加州清光的時候,穿越者故意放出一絲清泠的靈力,勾住它向自己的方向撲來——如果不這樣做,加州清光會碎的。
而就雪寂對穿越者的重視來看,她在将他故意放在低矮的裁判台上時,肯定不會将沒有本體刀的他置于危險之中。
進一步說,如果雪寂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他也有自己的底牌——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底下那振加州清光碎掉吧?
巨大的怪物籠罩住渺小的人型,在全場觀衆的關注下,裁判台的周圍突兀地出現了一層白色的光網——
那層靈力組成的光網出現在怪物的必經之路上,憑着重力下降的怪物穿過那層光網,然後被分解成無數個大小不等的肉塊。
最後的關頭,那張尚且完好的頭顱上,那藍色的、眼尾綴着一顆淚痣的眼睛微微彎起,僅剩的嘴角留給了穿越者一絲微笑。
謝謝。
仿佛有人在輕輕地這麼說。
溫熱的血濺在穿越者臉上,黏膩地讓人想吐。
年輕人深深地看着遺骸,似乎想把這幅畫面嵌進自己的大腦裡。
然後他挪開視線,轉頭看向傻傻看着他的加州清光。
兩張相似又不同的臉對視着,穿越者甚至能從那瞪大的澄澈紅色瞳孔中清楚地看到自己——
在某個瞬間,他恍然如同神明。